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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頸灌了鉛,沉沉墜墜,分毫都扭轉不得。
周繾綣全身都有點開始戰慄,她覺得女鬼的手好像都要攀著她肩了,床底下的鬼也正在爬出來呢,下水道里的鬼也正努力鑽出來呢,吊扇上趴著的鬼森森望著她呢!
天吶,救命!
猛然閉了閉眼,周繾綣繃緊牙根,救命,澹臺垣,救命,屋裡都是女鬼啊!
她霍然踢開凳子站起來,沒命的往外跑。
動作太過急促,本就擦著桌沿擱置的沙拉盒和白瓷碗「砰」一下全碎了。
昏暗中,土豆泥和沙拉醬糊了一身,周繾綣慌不擇路,腳上似踩著碎渣,她磕磕絆絆走了兩步,哇哇慘叫一聲,「急急如律令,惡鬼通通散開。」
大概太過恐懼,氣息短促,夾雜著哭腔,毫無陣勢,要怎麼可笑就怎麼可笑。
站在椅後的澹臺垣本攜著幾分慍怒,他最近運動量劇增,才和張鋒告別到家,身上穿著球衣,一身汗漬被風吹散,卻憋得難受,正欲洗浴。
還好,衣服只脫到一半。
他無奈扶額,不知何時他的要求竟低到了這般地步,衣服沒脫完就還能忍受?
不就停電?
迷濛視線裡,見人嚇得要死的正擰門,不知怎的,澹臺垣忽然起了一絲捉弄的想法。這種乍然閃現的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新鮮,便沒有顧慮的大步走到她身後……
許是太過焦切,她埋著頭,慌亂之下門鎖擰得毫無章法。
澹臺垣站定,伸出右手輕輕觸到她背後脖頸,試探著貼了上去。
她很瘦,一掌下去包裹住了一半肩。
忙碌不停的人驟然止了動作。
「啪嗒啪嗒」轉動鑰匙孔的聲音剎那頓住。
一動不動。
就是一動不動,然後緩慢的開始簌簌顫抖。
澹臺垣覺得這反映還算合情合理,是被嚇著了,但明顯也沒嚇壞。
「餵……」
「啊——」
他輕喚一聲,話沒說完,就被悽厲的尖叫嚴嚴實實蓋了過去。
分貝高亢,像是挾著疾風閃電之勢,澹臺垣覺得耳膜都被刺得顫顫巍巍,他後退一步半掩住耳朵,見個頭小巧的女孩想退卻退無可退,只好抱著頭貼牆徐徐蹲了下去,抱膝緊緊蜷縮成一團,尖叫聲停下,顫抖啜泣卻開始。
「……」澹臺垣一愣,枉他以為女生怕黑怕鬼尖叫不停都不過是一種手段,不就是以此博得同情愛憐而已?
「不是你召喚的麼?怎麼反倒被我嚇了個半死。」
心中存了兩分抱歉,話語卻硬梆梆的,澹臺垣說完才有所察覺,又不知如何彌補。
熟悉的話語盤旋在黑暗裡,嚇得要死的周繾綣一聽,頓時一滯,她氣極的「啊呀」一聲,腦袋從膝蓋彎裡抬起來,狠狠瞪著那抹雋長的剪影,眼淚鼻涕越發兇猛。
都是什麼鬼啊……
她用手背狠狠抹了把眼淚,洩氣的把兩條腿展平,甚至惱怒的在地上踹了幾踹。
「我慌了,也不記得有沒有叫你。」說到這,周繾綣抽噎得更氣了,她瞪著他,情緒崩潰,她叫他是來幫她,結果倒好,本來不至於嚇成這樣的,這人怎的這般可惡,要有心臟病這會兒都嗝屁了。
越想越意難平,周繾綣揉著額頭別過臉,真是不想再理他。
☆、一瞬的怔愣
羊角似的月勾嵌入墨色天空,四周安靜,許多尋常不曾留意的聲音從窗扉滲進來。
澹臺垣就著月光把半開的窗全部敞開,回頭,人還縮成一團顧自生氣,也不知生誰的氣。
眼梢挑了挑,大概是他的吧!
「就你一個人在家?」
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