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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是尤其，一閤眼便掠了過去。關霄的鼻息似是一僵，她便輕輕張口咬住他的下唇，只覺皮囊裡的一顆心臟遽然開始跳動。

稍一輾轉，關霄卻反應了過來，將她一把推開，林積的後背&ldo;砰&rdo;地撞到車門上。

他面色極差，默了默，卻突然偏頭笑了出來，&ldo;你還是這樣。就經不起一點喜歡？別人喜歡你難道是做生意不成，偏要上趕著還債？&rdo;

林積&ldo;嗯&rdo;了一聲，揉了一下被撞到的肩膀。關霄嫌髒似的擦了擦嘴唇，摸出煙來抽，自己也搖搖頭，&ldo;你真沒意思。失心瘋了，我當年做什麼喜歡你。&rdo;他降下一點車窗，伸手接了一點窗外冷雨，&ldo;鋒山府不是你家。你如今也不差我家那頂屋簷了，我放手，船票也給你了，你走吧。&rdo;

不知道是不是米饅頭太乾，林積覺得胸口堵得厲害，攥了攥指頭，繼續自討沒趣道：&ldo;你二十三歲，已經花了十六年不放手，為什麼偏偏不肯‐‐&rdo;

沒等她說完，關霄很快地打斷道：&ldo;他們跟你講幾句從前的事，你就當回到從前了不成？&rdo;

說到這裡，他竟然笑了笑，抬手大力扯開領帶，神色肅然，便顯得雙目湛然如星，又拿手套點了點自己的左胸，&ldo;就算回到從前，你這裡，也還是空空蕩蕩。可我不一樣，阿七，我讓你走，因為我喜歡誰都不會再喜歡你了。你這兩天燒得糊塗，是不是忘了顏濃濃是誰？&rdo;

這世界荒謬得很，一切都像對不上的齒輪一樣失軌轉動。他們兩個人中間總有一個人可有可無，從前她把關霄當孩子，如今輪到關霄把她當故人。

車子停在鄉道上，雨勢漸大，小孩子們還穿著棉襖，呼啦啦往河邊跑去，大概要看看河燈的下落。只有一個半大的男孩子背著一筐油紙傘沿途叫賣，停在他們車外，正在猶豫要不要敲敲車窗問生意，車門卻突然開啟了。

林積下車關門，從包裡拿出一張法幣塞給他，淋著雨從筐裡挑了一把傘，撐開來仰頭端詳了一下傘面。男孩子不認識法幣，也不認識上面的字母和數字，躊躇之間只覺衣領被她朝後一拖，仍然沒躲過車子迅速開走時飛濺過的一簇泥水。

他有點愣，但抬頭看看林積的臉色，見她眼圈通紅，但面如寒冰，於是不敢說話。林積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在泥地裡走了兩步，索性彎腰把鞋子一脫，赤腳在雨幕中向前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姐姐為什麼今晚話少，因為吃海苔容易粘牙（認真

☆、未來的信

林積沒在遷鄉耽擱多久，壽宴一過，關霄當晚就回金陵去補軍校的訓練，曹禎戎和徐允丞都還走不開，她留了個手信叫醫館的小夥計送去，隨即就上了車。

阿嵐的嫂子紅著眼圈追出來，把一個布包從窗戶裡塞給阿嵐，操著軟而曲折的遷鄉話說了一大段話，轉頭又跑了回去，只不過因為裹著小腳，來去都有些踉蹌。林積和陳雁杯都聽不懂遷鄉話，面面相覷一會，阿嵐擦著眼淚一抽一抽地告訴她們：&ldo;她說很、很不好意思，我爹孃為了給我哥哥攢彩禮才送我去城裡、做活的，她要是早知道會這樣，就乾脆跟我哥哥私奔好了。&rdo;

林積&ldo;噗&rdo;地笑了起來，龐希爾一邊開車一邊笑道：&ldo;阿嵐，看不出你嫂子倒是很巾幗。是什麼寶貝？&rdo;

阿嵐忐忑地開啟布包，陳雁杯頓時嗤笑一聲，&ldo;行了，阿嵐，我看你嫂子也就是哭一哭逗你玩。龐秘書，全是乾菜餅子，連個豬油渣都沒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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