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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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四顧,急急去找,卻在牆邊一角又尋得了最後兩個靈牌,靈牌竟是新的,幽暗的內室還可得見清漆泛出的冷光。
趙鳶,宗政二十三年卒。
顧相檀,宗政二十三年卒。
顧相檀腳下一軟,一下子就脫力地坐倒在了地上。
……
燭火一個“噼啪”,駭得他猛然睜開了眼!
寂夜中四面一片黢黑,只隱隱的月色透過窗帷映出了房中半形,顧相檀躺在榻上,呼吸急促,半晌才平復了下來。
他緊盯著床頭那桂子折蓮的雕花床欄好一陣,越看竟越像那狴犴的勾爪一般猙獰,顧相檀不由莫名打了個冷戰,一下子坐起,也不點燈,摸著黑披了間外袍便走了出去。
今夜不是衍方當值,另一個侍從連峰只遠遠地守在廊下,見得顧相檀似有些驚訝,但也未問,行了個禮又端端正正地站了回去。
顧相檀順著偏殿行到了後院,這裡便是須彌殿的佛堂,佛堂高兩層,顧相檀未進一層,而是拾階而上,來到了二樓的圍欄處。
欄下有湖,湖邊是牆,極目遠眺,月光浸水水浸天,一片空明互迴盪。
顧相檀看著眼前的景色,腦中卻依舊抹不去方才夢中的場景,那一個個人,一條條命,該死的,不該死的,到頭來全成了一把黃土,包括他顧相檀自己……
夏末的晚風陰陰冷冷,竟吹得顧相檀無端地打起顫來,他伏在欄杆邊隱約瞅見了城牆下一道白影晃過,然而再看,又只剩枝椏婆娑,夜色瀟瀟。
顧相檀抹了把臉,自嘲地笑了,笑著笑著又聞得耳邊腳步聲漸起,他頓了下才慢慢回頭,就見一人踏著夜色緩緩行來,衣袂舞動,輕盈若幻。
顧相檀直愣愣地看著對方走到近前,兩人目光在空中微微擦碰,顧相檀眸色一閃,匆匆垂下了眼。
嘴角微揚,口氣聽來有些戲謔。
“你這是大半夜睡不著在皇城裡晃悠麼?怎麼還晃到我的須彌殿來了?”
趙鳶未語,也不拿相同的話來譏回,只與顧相檀一起在欄前站定,側頭看向遠處。
小樓上夏風獵獵,捲起趙鳶的袍角,也捲起顧相檀的髮尾,兩人於空中一個互動,又各自散開,不留痕跡。
靜謐片刻,顧相檀開口道:“中秋過了……也不知師傅好不好。”
趙鳶道:“過了年節就能回去。”
“能回去嗎?”
趙鳶轉過頭,對上顧相檀的眼睛。
“你要想的話……”他說。
當日離開,曾對傅雅濂許下奔完喪就回鹿澧的話,可是什麼時候能奔完喪,什麼時候又能了結此案呢?
顧相檀思量著,點點頭,面上若有似無一般笑著,抓著雕欄的手卻越握越緊,緊到指甲都磕出了血,緊到趙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迫著他鬆開,顧相檀才恍然回神。
趙鳶眉峰擰起,覺察到顧相檀在不停地發抖,再看他那張臉,一瞬間竟虛若金紙,好像就要被這往來的風給吹塌了。
趙鳶心頭一悸,忍不住探出手將人拉了過來。
顧相檀混沌間只覺跌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中,一隻臂彎緊緊地環住了自己的腰,讓自己靠在他的胸前,一下子就遮擋住了周身侵襲的寒氣。
顧相檀起先是呆愣,待意識到趙鳶做了什麼的時候,難掩的酸澀又不停地泛上鼻頭和眼眶。
“是衍方告訴你的?還是你……早就知曉了?”知曉真相,知曉誰是兇手。
趙鳶沉默了下,輕輕說:“到了京城才知曉的”。
顧相檀深吸了口氣,忽然就停止了顫抖,垮下一直挺直的脊背,無力地將頭埋入趙鳶的肩窩中,從他身上汲取著唯一的溫暖。
趙鳶以為顧相檀會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