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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倚樓忙道:“是,是倚樓魯莽了,進廷公子不要見怪。”
在秋倚樓說話的時候,顧相檀一直淡淡地望著她,見她進退得宜儀態端方,絲毫看不出半點菸花之氣,難怪會討得侯炳臣的歡喜了。
侯炳臣道:“靈佛覺得此處如何?”
老實說這金谷樓的確不錯,近有園中景色,眼下正是深秋,樓下楓樹林立,火紅一片,遠有長平街繁華,閭閻撲地,兩相交匯,倒顯得分外和諧。
顧相檀頷首:“很好,茶也好,景也好,人也好。”
侯炳臣撫掌擊桌:“靈佛也是快意之人,便在這兒以茶代酒,慰這大好時光。”說著爽快地一口乾了。
小廝又拿了茶要來滿上,此時門外則隨著他一起進了一個人來,手中捧著一個木盤,裡頭放著些文房四寶,小心翼翼地湊到一邊,低聲道:“客官可要寫詩?”
他話才落,那小廝卻罵了起來:“哎哎,你怎麼進來的?難得讓你在這兒謀個生計,可不是讓你這麼不長眼色的,快走快走!”說著又忙回頭給侯炳臣等人賠笑,“各位大人千萬莫要生氣,這個酸秀才沒有眼色,衝撞了各位,小的這就讓他走,讓他走……”
高進廷卻攔住了他:“等等,寫什麼詩?”
那青年看著還未弱冠,一身粗布麻衣都穿得脫了線,聽著高進廷問,頭仍是牢牢低著也不敢抬起,還是小廝看不下去替他回答了。
“大人有所不知,來我們此地喝茶的大多都是些風雅之人,只是這風雅也有真和假之分,像您們這樣的,自是不需要有人幫著寫詩,但有些腰纏萬貫卻……咳咳,大字不識的老爺也不少,選了我們這兒談生意,往往見得景色美好,也會興起些吟詩作畫的念頭來,所以……才有他這樣的人在的,也算是給窮苦之人混個飯吃吧,希望大人們海涵。”
顧相檀盯著那青年看了半晌,忽的問:“你是秀才?”
小廝點頭哈腰:“什麼秀才啊,這麼喊他絕對是抬舉了的,就是識幾個字而已。”
誰知那青年卻猛地打斷了他,嗓子也揚了起來:“學生是宗政十一年的進士。”
小廝忙要去打他,趙鳶卻冷聲問:“你是進士?”
高進廷也不敢相信:“大鄴兩年前的進士怎麼會……”怎麼會淪落到在茶樓給人寫詩作畫維生?!
☆、孟粟
大鄴的科舉制度皆是每三年一次;雖說如今朝中風氣未必清廉得到哪裡去,但像兩年前這般的兩榜進士及第後即便暫時成不了什麼朝中大員;但在邊外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做做還是不成問題的,再不濟有些愛財的;直接被聘為大戶人家的西席;不僅生活無憂;日子還過得很是滋潤呢;然而眼前這人怎麼竟會潦倒落魄到如此地步?
一時室內眾人皆疑惑驚異,神色複雜。
顧相檀更是一眨不眨地望著這個青年,似是若有所思。
半晌;他問道:“敢問先生大名?”
他用這樣溫和有禮的口吻相詢倒把那青年給怔住了;片刻才道:“學生姓孟,單名一個粟字。”
“孟粟?”顧相檀一呆。
趙鳶見他表情;湊過來問:“怎麼了?”
顧相檀見他欺近,忙回過神,低語道:“沒有,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了。”
“杯水粒粟雖小,卻積小成大,以之為天,這個名字起得妙。”高進廷在那兒頻頻頷首。
孟粟卻道:“不過是小時家裡窮,缺什麼想什麼而已。”
顧相檀環顧了周圍一圈,笑說:“如斯好的景色,若是不留下點什麼,也的確是可惜了,不如孟先生便代勞吧。”
孟粟問:“您要寫什麼詩呢?”
“隨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