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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片公司給我打電話,電影公司給我打電話,都說,訂金打給您了,廣告也做出去了,前期資金投入都不小,您現在出了這樁事,電影誰去看?唱片誰去聽?要我們掏出錢來,把他們的損失彌補掉。」
「零散的演出,商業活動,林林總總,都在質問我,甚至謾罵我,賠錢的賠錢,打官司的打官司。打我們一下火車站,到晚上七點,整整六個小時,我嘴皮子磨破了,腦袋也被他們罵破了。七爺!七爺啊……」
大慶一邊說,一邊掰持雙手,筋骨太緊張,手指頭都要掰斷了。
他聽不到幼成的只言半語,哪怕一句:「知道了!」
「這些東西,一鼻子壓過來,那麼快,那麼迅速,那是有原因的,七爺……」他轉過頭來,憤怒而悲哀地看著嚴幼成,嚴幼成的沉默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一樣。
「您肯定也是知道的,訊息傳到夫人那兒去了,這些壓力,排山倒海而來,今天是第一天,明天只怕更厲害,七爺……」??x?他捂一把臉,恨不得大哭一場:「……我……我不敢想像!」
任他怎麼說,情緒激動如喪考妣。嚴幼成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姿態略微做了調整,他剛才是靠著的,現在上身前傾,雙手擱在膝蓋上,目光是倦怠的,也是深沉的,凹陷在濃眉之下望著前方。
前方是通往露臺的落地門,門外是他和她吃過一頓晚飯的地方,那晚上很冷,風也很大,他在南京的時候,她在學校附近的小店裡買了一個風鈴,掛在門簷下,夜風吹來,門雖然關著,還聽得到風鈴「叮叮叮」作響。
在他,是很有耐心的,在大慶,是很折磨人的,他一直靜默著,見大慶暫時無話,支起手臂起身道:「我有點渴,想去泡壺茶……」
「七爺!」這個時候他氣定神閒,還喝什麼茶?大慶頓足從沙發上跳起:「您真的什麼都不要了嗎?十五年,十五年,您忍辱負重,血汗築就的大廈,頃刻間轟然倒塌!就為了她!她!」
他扯著嗓子喊,恨極了,眼裡崩出火來,人說紅顏禍水,她就是,此時若她在場,他只怕是什麼都不管,衝上去一個巴掌。
「一個女人,不過就是個女人啊!七爺,您一向只是利用她們的歡喜,您如今是被她利用了!您看看您為她做了什麼?千金萬銀倒也罷了,您搭上了一切,也許還有生命的代價!這……」他匪夷所思,衝著幼成,他原不該高聲,可是不高聲他怕他聽不見:「這……,七爺,這值得嗎?」
「值得的。」兩人均站著,幼成比大慶高大半個頭,目光平和地下視他,他不僅自己平和,還奉勸大慶:「你別這麼激動,冷靜下來,我們慢慢聊!」
「沒法冷靜!沒法慢慢聊!」大慶手臂一揮,自幼成對虹影動情,他就不同意,一路提醒,一路提醒一路不聽,他鬱結到現在的氣,一股腦到這個節骨眼爆發:「七爺,您變了!您已經不是我小富子當年死也要跟從的七哥兒了。您現在是紅了,有錢了,您半道而廢,成了那貪圖享樂扶不起的昏君,醉倒在溫柔鄉,您忘了過去的志向!您還記不記得,冰天雪地在天橋下,咱倆餓得快要死過去了。您說的,您親口說的,您說要掙錢,掙大錢;要出名,出大名。您要給我買裘衣,請我吃烤鴨。您還要親自率著我,殺回王府,把錢扔在他們的臉上,把他們趕出門牆,讓他們對著影壁求咱們倆,咱們則坐在榮福堂老王爺紫檀木的大位上哈哈大笑!七爺,自打您出生,老王爺就當您是人中龍鳳,對您寄於厚望!您自個兒,雖然落了難,卻男兒志在遠方!您說了,如今時代變了,王位是廢了,人人平等了,可是您依舊要做王,您要做統治人心靈的王!您可不是成王了嗎?多少人為了您瘋狂?那振臂一呼三軍湧動的老孃們都為了您瘋狂!」
「可是您,您……」大慶指著他,後退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