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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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厲問:“疼得厲害?”
溫瑜輕輕搖頭,她面上蒼白不見血色,隻眼眶還浸著紅,領口為了方便上藥拉低了些許,被火光照得暖白的鎖骨上只覆著薄薄一層皮肉,是一種堪稱昳麗的脆弱。
而她最脆弱的那段雪頸,更因她微側著頭的姿勢,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眼前人的視線裡。
蕭厲看著她頸側那道一寸來長的傷口,按在溫瑜肩頭的手微微收緊,隨即收起藥,從溫瑜裡衣的袖子上撕下一條布料來,纏了上去。
他一身衣裳裡外都浸著血,髒得厲害,只能用溫瑜自己的。
粗糲的指腹和她頸上細嫩的肌膚相接,溫瑜因忍痛還在輕微地發抖,火光炙烤著一人溼透的衣物,在這冷熱交接中,蕭厲垂眸看她時,兩個人幾乎是呼吸相纏。
那些在心底瘋湧卻一直壓制的情愫,在今夜這場同生共死後,像是被暴雨灌滿了的地下泉水,哪怕再竭力剋制,也會從坍陷的角落滲出來。
蕭厲說:“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不是還要報仇麼,死了,就什麼仇都報不了了。”
溫瑜呼吸間全是他身上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氣息,溼透的衣裳裹在身上發冷,可不知是被他的氣息籠罩著,還是被火光烤著的緣故,又隱隱發熱。
那些他從未說出過口的情愫,都已在今夜“我在乎”那幾個字裡剖在她跟前。
溫瑜做不到裝聾作啞,她在抬眸和蕭厲視線對上時,便覺自己的視線像是被絞住了。
眼窩依舊澀痛,她哭過後薄紅未退的一雙眸子,只是看著人,便能讓人丟盔棄甲。
大抵生死最易摧毀腦中那名為理智的防線,被對方的氣息鋪天蓋地包裹著,有一瞬溫瑜也想忘記自己是誰。
但那樣的念頭只是倉促浮現,她便清醒了。
溫瑜錯開眼,望著火光孱弱出聲:“溫氏傾覆至此,還能有你和岑護衛、銅雀他們捨命護我,是我之幸。”
“我的命,不比你們高貴多少,當日銅雀負傷,我會以命要挾官兵不許傷她。今日你因我受困,我又豈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面前?”
她再次拿岑安和銅雀說事,將今夜為救他的刎頸之舉,說成同那日救銅雀無一。
那片如蛛網一般罩在一人身上的黏稠蕩然無存。
蕭厲望著她垂下的長睫,給她包紮好傷口後收回手,只說:“看來我眼光不賴,跟了個好主子。”
溫瑜聽得他這話,心口微刺,道:“我從未視你為使僕,你和大娘都於我有恩,他日我抵達南陳,只會奉你為座上賓。”
蕭厲用細枝撥了撥火堆裡燃燼的柴灰,火光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他似乎笑了笑,說:“我一個粗人,當不得座上賓,當個馬前卒便好。”
言罷看了一樣自己還在往下滴血水的衣袍,道:“在泥裡滾了好幾遭,身上邋遢得很,方才見外邊有個積了不少雨水的石坑,我出去洗洗。”
溫瑜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清冷破碎的
一雙眸子,翻湧起復雜的情緒,幾經掙扎之後,終又歸於了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國仇家恨早已擊毀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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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條性命,早就不是為她自己而活了,她是為報仇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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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厲走出山洞後,一直強壓在喉間的那口淤血便吐了出來。
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鬆懈下來後,才覺渾身都疼,尤其是胸腔,一呼一吸間都像是撕扯著了裡邊的血肉。
他估摸著應是被那群死士摁在地上時踹斷了肋骨。
他用手背揩去唇邊血跡。
也還好,斷的是肋骨,若是手腳,或許他今夜和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