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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男二號的葉璋可沒品鑑的心情。他自認演技不遜於一線明星,然而在正劇裡紮根多年,一點水花也沒激起來,接這個劇本時就帶著點「逼良為娼」的幽怨。現在看對手演員壓根接不住戲,腮幫子都快爆出青筋來了。
更令人絕望的是,導演對此居然安之若素,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把一場戲混過去了。
這種質量的片子放出去,不上幾個演技垃圾的熱搜都說不過去。葉璋愛惜羽毛,進組前一直用「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激勵自己,磨臺詞、練表情,爭取做一個在爛劇中也能發光發亮的好演員。
一天下來,他發現只有自己是這麼想的。
全劇組上下,從導演到群演,個個都以一種「拍完拉倒」的態度敷衍了事,彷彿硬碟記憶體是稀有資源,非到萬不得已不能重拍。戲接著戲跟趕趟似的,一天拍了20多場。
令人無語的事接二連三。正經拍戲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拍花絮的時候倒像打了雞血。導演把他和金嵐安排在相隔不遠的兩把椅子上,讓他們各拿一沓紙,擺出對臺詞的姿勢,想創造一個「你看著劇本,我看著你」的美好場景。拍攝角度、動作細節,個個都精雕細琢,帶著一種買櫝還珠的荒誕。
「手再湊近一點……再近一點……停停停!」導演叫住一臉黑線的葉璋,「你這是什麼表情?佔有慾懂嗎?性張力懂嗎?你這是拍戲還是尋仇?」
葉璋攥緊手裡的劇本看著金嵐,努力讓目光變成所謂的「危險而深情」。但金嵐的側臉固然精雕細琢如同藝術品,卻只能讓他聯想起拍戲時上升的血壓。
導演讓攝像找了五六個角度,都不滿意。手裡的劇本捲成圓筒,憤憤的指著葉璋:「還演員呢,連逢場作戲都不會,你還想不想火了。」
演員不因為戲火,反倒因為擺拍的花絮火,想起來就諷刺。而且聽導演的口氣,今後還有更多這樣的拍攝計劃。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講起同性賣點,竟然比腐女小姑娘還精通。真正的身體接觸不必有,要的就是含蓄之美,以眼傳情。即使真有,也要隱藏在自然的舉動裡。比如他讓葉璋用胳膊搭著金嵐,這舉動要像兄弟之間勾肩搭背一樣大大咧咧,但在細節處另有玄機——粉絲要是放大相片,就會發現金嵐耳後發紅,全然不似面上那麼淡定。
當然,這紅色是金嵐自己搓出來的,他在炒cp上可謂天賦卓絕,現在這個「對劇本時的深情一瞥」還是他的提議。
整天正事不幹,淨想著用歪門邪道抄近路,葉璋對這種演員中的敗類十分不齒。不就是長了副好皮囊嗎,真以為能靠臉火一輩子?
導演遲遲拍不到理想中引發萬千腐女尖叫的畫面,整個人暴躁起來:「你還真把自己當人民藝術家了?我也想拍霸王別姬穆赫蘭道,畢業大戲我還導的西北紀錄片呢,不也一樣到這兒來了嗎?」
葉璋看著身旁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搭檔,努力壓下心頭的悲涼。
金嵐看出他臉上的不忿,笑著安慰他:「我們也算服務業嘛,觀眾老爺想看,我們照著演就是了。」
葉璋冷冷地說:「對你來說當然容易了,你戲裡戲外都靠服務業吃飯,能不熟練嗎?」
這話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周圍的攝影場務聽到了。葉璋立時萬分後悔——並不是覺得自己說錯了,而是自己竟然貪圖口舌之快,得罪了資方的人。
一片死寂中,金嵐的笑聲響了起來。
「對啊,」他愉快地說,「我在這方面比你有經驗。再說了,我一個做受的都沒意見,你一個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句玩笑話一出,眾人都不自覺地鬆了口氣。收工之後,金嵐張羅著要請一請夜宵。葉璋掛念著自己一時失言,席間找機會向金嵐道歉。
對方很迷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