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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會的，再見!&rdo;蕭夏向他揮了揮手。

廠區裡的景象十分頹敗。廠房破舊，雜草叢生，到處都是廢舊鐵器，因為日曬雨淋，早已變得鏽跡斑斑。穿過兩排廠房，蕭夏便走到了三號車間前面。她停住腳，望著那些黑洞洞的視窗，忍不住有些膽怯。

周曉蓉正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偷偷地看著她。她見蕭夏隻身前來，心裡踏實了，於是探出頭朝蕭夏大喊：&ldo;蕭夏，這兒呢，快上來!&rdo;

&ldo;你在上面呀!&rdo;

蕭夏看見她，心裡也踏實了，朝她揮揮手，便走進了廠房。

6

車間裡顯得十分空曠，歲月在牆上留下斑斑的痕跡，地上是厚厚的砂土與煤渣。南邊牆腳下丟著幾臺破舊的工具機，儼然是一堆廢鐵，北邊堆著一些砂型模具，看樣子當年這是一個鑄造車間。西邊有兩個大熔爐，儘管撤走了加溫裝置，卻依稀可見當年熱火朝天的景象。吊車還在半空中懸著，駕駛室已經進不了人了。

蕭夏在西邊牆腳發現了樓梯，想必周曉蓉是從這裡上去的。她踏著滿是塵土的樓梯走上樓頂，看見周曉蓉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風把她的頭髮吹得飄了起來。

真的是她。蕭夏急忙走過去。

&ldo;曉蓉你沒事吧?我還一直擔心你呢!&rdo;

周曉蓉緩緩地轉過身。此時再沒必要裝出親密的樣子，她冷冷地問：&ldo;你擔心我?你真的擔心我?&rdo;

蕭夏並沒有在意朋友的反常。她只是迫切地想把這些天的擔心告訴對方，&ldo;我還以為你也從山崖上掉下去了呢。對了，那天我們去爬山，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rdo;

&ldo;你真的全都忘了嗎?&rdo;

&ldo;我還記得以前的事，那天只記得我們把蛇殺死，後來發生了什麼就完全想不起來。曉蓉你快告訴我，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rdo;

&ldo;後來的事，&rdo;周曉蓉略微沉思了一下，&ldo;後來，後來天快黑了，我們就開始下山。可是突然變了天，還下起了大雨。因為道路太滑，所以你一失足就掉下了山崖。&rdo;

&ldo;原來是這樣。&rdo;蕭夏低下頭，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景。

&ldo;你這些天在哪裡?怎麼會傷成這樣?&rdo;周曉蓉看著一身狼狽的蕭夏，好奇她如何能夠起死回生。

&ldo;快別提了。我掉下山崖後被一個老頭救了，至今我都不知道他是敵是友……&rdo;

蕭夏把經過全部講給她聽。想起幾小時前的經歷，心裡依然覺得後怕。她的話本該換來同情，周曉蓉卻始終冷冷地看著她。她的內心甚至有幾分得意，蕭夏剛脫險就跑到這裡，說明她並未接觸過什麼人。

她突然說：&ldo;蕭夏你知道嗎，報紙上說你已經死了!&rdo;

&ldo;死了?&rdo;蕭夏覺得莫名其妙，&ldo;他們為什麼這樣寫?&rdo;

&ldo;是我告訴他們的。其實，如果你晚些時候出現，結局就完全不是這樣。完全不是……我相信，他很快就會現身了。&rdo;

蕭夏聽不懂她在說什麼，&ldo;你說誰很快就會現身?曉蓉你在說什麼啊?&rdo;

她不回答，突然轉移了話題，&ldo;你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童年的故事嗎?&rdo;

&ldo;記得啊，這和故事有關係嗎?&rdo;

&ldo;童年留給我的，全是傷痛與遺憾，幾乎沒有快樂。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