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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人的口吻容易激起年輕人的反叛心理。黃老的回答讓馬一洛很失望。屍檢不是十月懷胎，用不了太長時間，至於為何這麼久沒有出來，原因自然不必明說。專家的工作效率讓馬一洛心生不滿。

可是出於晚輩對長輩的尊重與禮貌，他還是微笑著說：&ldo;這兩天我的確有些著急，就是想早點將兇手繩之以法。不過您說得對，什麼事情都不會一帆風順，還得一步一步慢慢來。&rdo;

他的話說得很委婉，謙虛中透出一個年輕人不甘屈服的鋒芒。黃老拿起水杯呷了一口，然後緩緩地抬起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馬一洛，問道：&ldo;兇手?你覺得那個女大學生的死是謀殺?&rdo;

這樣的眼神徹底磨滅了馬一洛的自信，他的心裡打起鼓來。但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死因，於是滿帶疑惑地反問道：&ldo;難道不是?&rdo;

黃老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

&ldo;不是謀殺，那是什麼?&rdo;

黃老一本正經地說：&ldo;是自殺。&rdo;

馬一洛似乎忘記了黃老在這方面的權威。黃老的話一出口，他立刻提出了質疑，&ldo;自殺?不可能!怎麼會是自殺呢，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他殺!&rdo;話說完才感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這麼多前輩都不敢輕易下結論，自己卻說得這樣堅決。

黃老並沒有在意他如此不負責任的論斷，反而耐心地解釋說：&ldo;我們已經對死者的屍體進行了解剖，初步判斷是窒息導致死亡。因為肌肉與面板全部完好，沒有發現外傷的痕跡，而且內臟也都完好無損，所以可以排除中毒與外傷的可能。&rdo;

馬一洛坐下來，他將手中的筆轉了幾圈，&ldo;可是從現場的情況看，有極大的可能是謀殺。死者舌頭外伸，眼球突出，明顯是在極度痛苦中死去的。要是自殺的話，我真的想像不到一個女學生怎麼會有這樣的勇氣，她根本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rdo;

老王突然開口道：&ldo;可是現場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呀，要是謀殺的話就不可能沒有反抗，那麼現場就一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rdo;

馬一洛覺得這個問題用學校所學的就可以解釋，&ldo;有可能是兇手在行兇之後清理了現場。&rdo;

同事大益接著說：&ldo;那兇手一定是個慣犯，有這麼強的反偵察能力，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rdo;

老王鄭重其事地說：&ldo;我調查過，事發當天那間閱覽室一直人來人往，如果是謀殺的話，那個被謀殺的女孩一定會有什麼強烈的舉動，或者掙扎，或者呼救。可是，據那天去過那間閱覽室的學生反映，圖書館自始至終都很安靜，並沒有出現異常。況且，那個女生既然可以伸出舌頭，就一定可以叫出聲來的……可惜去過那間閱覽室的人太多，沒辦法採集指紋，裡面又沒有監控裝置，這就給案件的偵破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難度。&rdo;

聽了老王的話，馬一洛沉默了。他把一切都想得太過簡單了。刑偵終究是一門半經驗的技術，光靠學校所學是遠遠不夠的。他從來沒有像老王那樣縝密地思考過，情不自禁在心裡感嘆：薑還是老的辣呀。

可是他馬上又從老王的分析當中發現了破綻‐‐要是自殺的話，那她是透過什麼方式自殺的呢?

7

蕭夏在空蕩蕩的宿舍裡度過了一個寂寞的上午，很快，中午來臨了。

本來要去醫務室打點滴，可她一出走廊，就會情不自禁聯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同樣安靜的氣氛，同樣悠長的走廊，她膽怯了，一直在宿舍待了一上午。甚至，連內急都無情地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