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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動搖仿徨之時，有人輕輕叩了叩門扉，是送醒酒湯來的丫頭，端來了湯藥，便知情識趣的離開，閉好門，一屋子暖烘烘的藥香。

杜引之捧著藥側坐在榻上，抱著小叔讓他的頭歪在自己胸口處。杜言疏醉得徹底，現在索性連夢話都不說了，兩片薄唇閉得死死的，送不進湯藥，杜引之思付了一陣，索性把心一橫，嘗了嘗那碗醒酒湯。

&ldo;小叔，得罪了‐‐&rdo;

杜言疏的下巴被人捏起，嘴唇相接，溫熱的湯藥順著某種柔軟靈巧的事物流入口中，下意識的動了動喉結，一口口吞嚥了下去，不多時，一碗醒酒湯見了底。

渡了藥，杜引之將懷中的人放平躺在榻上，抹乾淨嘴角唇邊的藥漬，掖好被子滅了燭火，這一番逾越的舉動隱忍而剋制。

安安靜靜守在床側，有月光滲透窗紙漫入屋中，杜引之垂下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安然閉目的杜言疏，下定決心似的重重嘆了口氣‐‐

小叔，只有你讓我滾這件事，我決不會答應，無論如何。

他不會真想怎樣，只這樣呆在小叔身邊就好，已經很奢侈很滿足了。

……

頭有些暈卻不疼，杜言疏睜開眼，天未亮，隱隱有月光入帳。

&ldo;昨晚，給你添麻煩了……&rdo;杜言疏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喃喃道，記憶被酒精攪得糊成一團，斷斷續續不甚分明，雖然現在徹底清醒了，凝滯在身體裡的倦怠之意卻無處排解。

其實，他想問自己有沒有酒後失言或者作出什麼有損風儀的事，卻又不好開口……

&ldo;小叔頭可還疼？&rdo;這般說著，杜引之起身端來溫涼的茶水，杜言疏坐起身，就著他的手喝下，心中頓時又清明瞭幾分。

&ldo;無礙了，你回去歇著罷。&rdo;杜言疏心知這小子定又被自己折騰了一夜，有些愧疚，面上卻依舊是不冷不熱端著架子。

杜引之在黑暗中點了點頭，半晌卻沒有起身，遲疑道：&ldo;小叔不睡了麼？&rdo;

杜言疏按著眉心搖搖頭：&ldo;我坐一會兒。&rdo;

杜引之抬起天青色的眸子：&ldo;那我陪小叔再坐一會兒？&rdo;

杜言疏怔了怔，淡淡答了聲好，心中卻好笑，你不是都陪著我坐了一夜了麼？還沒坐夠？他也懶得費心神想這些，只輕輕的揉捏額角眉心，雖不頭疼，卻有些糊。

&ldo;我給你揉一揉？&rdo;杜引之端端正正的坐在身側，端端正正說道。

杜言疏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對方的手指就伸了過來，順著自己的額角一路按至眉心，力道恰到好處，觸感溫暖又細緻，杜言疏閉上眼，舒服的吁了口氣。

他一直有不喜與人身體接觸的習慣，可這些年下來，他對引之已經沒有防備，甚至覺著彼此間的身體接觸都成了理所應當，輕輕鬆鬆便全然接受了。

&ldo;小叔，方才你做噩夢了？&rdo;杜引之試探著問道，他十分在意究竟是什麼夢境，能讓小叔說出&l;宋珂，你滾&r;這種話。

杜言疏眉頭微蹙，沉吟片刻：&ldo;記不得了，怎麼，我說夢話了？&rdo;他連昨夜喝了酒之後發生了什麼都記不得，哪裡還記得什麼夢境。

杜引之佯做淡然道：&ldo;沒有，倒是一直笑。&rdo;他自己也不曉得處於什麼心態，隨口便調皮撒起謊來。

聞言，杜言疏神色一頓，抓心撓肝的羞，面上卻不動聲色道：&ldo;你難道一直瞧著我？&rd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