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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了?」周嘉曜從床的這邊移過去,握季崇舟的手,「幹嘛突然關燈,真的不看了?」
季崇舟察覺到周嘉曜掌心的濕意,低聲道:「不想你勉強。」
周嘉曜的手緊了緊,他在床上半跪著,整個人倒在季崇舟身上似的抱住他,而後動了動,握著季崇舟的手,往他衣服裡伸,往他後背摸去。
季崇舟一開始還有點抗拒,周嘉曜說話的聲音在他胸口震:「不看,給你感受一下。」
「噢。」這一聲像是夜裡漲潮的海水又慢悠悠地退下去,季崇舟終於觸碰到了禁忌之地。
周嘉曜握著他的手腕,在不平的面板上慢慢滑動。
季崇舟顫了一下。
他想把手抽出來,和周嘉曜角力時突然聽得耳邊響起什麼東西崩斷的聲音。
是釦子。
掉在了瓷磚地面上,噔噔彈了兩下,滾出去老遠。
一切復又恢復平靜。
手終於還是抽出來了,但季崇舟旋即懊惱,他這動作太容易讓人誤會,他忐忑起來,怕周嘉曜誤以為他是害怕了。
周嘉曜什麼都沒說,起來把燈開啟,把那顆釦子找到,輕輕放在床頭。
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他對季崇舟說:「不早了,你睡吧,我去洗澡換衣服。」
他黑色的襯衫釦子解了三顆,崩掉一顆,只剩孤零零的兩三粒釦子鬆鬆垮垮扣著,露出他蒼白的肌膚。猩紅的傷痕在其間若隱若現,看不分明。
季崇舟回憶起他當時所觸及的感受,在床邊愣愣站著。
周嘉曜的走進衛生間,拉上門,身影隱沒進去。
水聲響起來。
季崇舟蹲下來靠著床,抱著腦袋,知道肯定還是誤會了。
他轉身額頭抵在床沿,用力撞了兩下。
季崇舟想,他只是驚訝難過還有一點點的慌亂。他本來以為所謂的傷只是區域性的傷痕,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猜測過很多,想過是猙獰的刀傷,是意外事件的挫傷劃傷……諸如此類,但當他的手落下去,他震慟地意識到,那傷的面積太大,至少遠超他手掌大小。
也許……一整面背都是傷疤……
如果他為此難過,那周嘉曜難過的程度一定是他的一百倍,一千倍。季崇舟這樣想著,深呼吸一口,站起來,去敲衛生間的門。
「knock knock。」
季崇舟發音時首尾音調一樣重,嗓音軟得像在賣萌。
洗臉池的水聲一停,傳來周嘉曜古井無波的話語:「怎麼了?」
「可以開門嗎?」
周嘉曜洗澡時從來不會忘記鎖門。
短暫的寂靜後,「咔噠」一聲,鎖被擰開,門大大方方地開啟。周嘉曜臉上濕淋淋的,鬢角還殘餘著未洗淨的洗面奶沫子,季崇舟下意識伸手替他抹了一下。
他的手是熱的,更顯出周嘉曜臉上的冰涼。
季崇舟順勢扣住周嘉曜的後腦勺,壓得他微微低頭,兩人的唇碰了一下。
周嘉曜的唇也是冷的。
一滴從他發上滑落的水珠被季崇舟抿緊嘴裡,季崇舟放輕手上的力道,把距離稍稍拉開,看著周嘉曜的眼睛說:「哥,我沒有害怕。」
「嗯。」
·
周嘉曜洗完澡出來,屋裡的燈光仍然大亮,季崇舟盤腿坐在床上,懷裡抱著枕頭,眼神放空,在發呆。
「困了?」周嘉曜的坐在他身邊,嗓音微啞。
季崇舟回過神,搖頭。
看見周嘉曜,季崇舟的目光不自覺垂下去,看到他這麼多年第一次,沒有扣上的睡衣。
他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抬眼道:「忘了扣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