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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西心頭像是被星火燙到了一樣突地一跳,聲音戛然而止,沉默了一瞬,對著許鶯鶯那雙水霧瀰漫的眼眸輕聲問道:「是這個故事太嚇人了嗎?」
許鶯鶯把臉埋在了臂彎裡搖了搖頭,順勢在衣袖上擦了擦眼淚,重新抬起頭,啞著嗓音笑道:「好久沒人這麼和我說話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笑彎的眼眸中又蘊出了淚水,她睜大了眼睛想憋回去,卻沒能控制住,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許獵戶夫婦去世時她才剛滿十五,一個人住在這偏僻的山腳下,除了一隻大黃狗沒有人能聽她說話,白天夜裡還得小心提防著歹人。
大概也是因為一個人真的很孤獨,她才會跟荀盛嵐去了京城吧。
秦西此時腦海中一片空白,想給她換個故事,可是偏偏以前給孤兒院小孩講的各種小故事一個都想不起來了。
屋內靜了一會,許鶯鶯抬袖抹了把眼淚,吸了下鼻子,聲音翁翁道:「我不哭了,秦大哥你繼續講吧,我不害怕的。」
秦西喉頭乾澀,梅三孃的故事怎麼都講不下去了,這時候他心中生起了一股衝動。
許鶯鶯親生父母是聲名顯赫的兵馬大元帥夫婦,按時間算,現在應該還在北方,要等兩年後才會回京。
山不來就我,我可以迎山去。
他完全可以帶著許鶯鶯去北方找她爹孃,此時她尚且完好,有了她父母的庇護,荀盛嵐也不能奈何得了她。
衝動最終被理智攔下,他沒辦法解釋自己怎麼會知道許鶯鶯的身世,也不確定能不能說服許鶯鶯跟他千里迢迢走向北方,更無法保證能在途中護得她安然無恙。
他端起桌上溫熱的茶水潤了潤嗓子,再和許鶯鶯說話時語調像是哄孤兒院五六歲的小女孩一樣溫柔,他說:「我下午聽你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是不是讀過書?」
「讀過!」許鶯鶯被轉移了注意力,臉上帶著些許驕傲點頭,還有一點不好意思,「就讀過一年……我去給你拿我的書!」
她撐著桌子起來,腳步輕快地在角落的櫃子裡翻了翻,拿了兩冊書過來。
秦西以前也是個學霸,高校裡年年拿獎學金,可惜自從穿越過來之後還從未見過書,此刻見許鶯鶯興致勃勃,也對這世界的書本文化有了些興趣,眉梢一挑,接過了一本——《春秋》。
書卷有些發黃,應該是有些年頭了,字型則是和隸書相近,秦西只能認出一部分。
另一本是《周易》。
秦西沉默了一下,這個世界大家讀書的起點都這麼高?
許鶯鶯面帶羞愧道:「這是阿翁花了好多錢從村裡秀才那買回來的,請秀才公教了我一年,可是我太笨了,只學會認幾個字,看不懂書……」
秦西懂了,這一家老小是又被騙了。
「沒關係。」秦西道,「我也不認識幾個字。」
許鶯鶯一臉驚喜:「你也不識字?」
「半文盲」秦西:「只認識幾個。」
許鶯鶯很高興,樂顛顛地跟他湊一起認起字來。
這邊青燈黃卷歡聲笑語,另一邊則是清冷寂寥,孤獨一人。
聽著隔壁隱約傳來的笑聲,荀盛嵐覺得心口奇癢無比,他自己也分不清這瘙癢感是傷口處傳來的,還是心尖上傳來的。
他心中煩悶,試圖起身下床走走,然而剛抬起上半身,胸口傷口就撕裂開來,劇痛襲來,他胳膊一鬆跌坐回床上。
這種不能自己的屈辱感讓他憋紅了眼。
「……秦大哥,這個字我認得……」
略有沙啞的帶笑女聲從隔壁傳來,聽得荀盛嵐心頭莫名暴躁,他仰躺著聽了一會,忽然毫無徵兆地朝著桌上一揮袖,把桌上茶壺陶碗盡數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