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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吹來的地方。
窗旁桌,一碗涼麵放倆饃。
桌後人,側站窗前懸月默。
他只是站在那裡,沒有觀景人的悠閒負手或抱臂,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有那不忍不顧的清風前來憐愛。
凌夜默默地望著凌雲志看了好一會兒,那道身影早就刻在他的眼裡和心裡,但此時……卻無法與之重疊。
直到風兒離去,直到涼麵更坨。
越望越沉默,越默越黯然,便不如不看,垂下眸來。片刻後,他強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且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上足夠的力氣下床。
穿上鞋,走過去,站在桌前望著。隨後拿起饅頭咬一口,沾破了一些唇上的燥皮。有血,無妨。
涼麵就涼饃,饃硬麵更坨。
那是時不待我,這是他一生中的恨。
但他很餓,那是什麼都算了。
淚流滿面又何妨?他不在乎,那些淚水可以浸潤坨面,可以為自己止血。
他要活著,要好好地活著。
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
是誰造的因,是誰種的果。
他總有一天要去討回來,總有一天要讓他們也知道自己的痛苦。
他禁不住痛哭起來,但卻強忍著哭聲,可眼淚卻越掉越多。
他恨自己不爭氣,他討厭自己沒能力。
他恨那裡,他討厭那裡,他不想再回去了。
可他想了再多也沒用,那個人已經不要他了,他只有強忍著哭聲去吃麵,他只有咬著牙齒啃饅頭,他已經不在乎了。
我已經不在乎了……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著,可不能說了。
“……”凌雲志的目光漫漫地在窗外遊移,是月,是星,是繁華,還是燈火。
無所謂了,他已經沒有情感了。
那些逝去的,也在他目裡的淡泊中隨著星月遠去了。
他還擁有的,可能,也就只有身後的一絲牽掛罷了。
或者,他所望著的彼岸,是柳月所在的地方。
老夫人早已離去,柳月依舊靠在床頭,無望不知身外物,百無一顧淚殘空。
室內太昏暗了,沒有燃燈,沒有開窗,那一桌子的菜餚也早就涼了。
房門本關著,但此時被人輕輕推開了。
吱……
月光帶進來了一道身影,但他推開了房門,卻沒有即刻進來。
段志感的手裡端著一滿託的晚餐,但眼見柳月依舊那般不知不望,他便沉默更沉。
良久一眼漸垂眸,緘神一時才進入。
柳月本就心死了,更是不會在乎他,如今誰進來,便進來罷了。
嗒,嗒。
段志感逐一將托盤上的飯菜換置到餐桌上,動作輕慢,可謂輕柔。
但,無論是他將托盤上所有的晚餐全都換置上桌,還是他將其它多餘的冷餚撤在一旁,柳月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更遑論看他一眼。
他心中種種都化歸沉默,卻禁不住抬頭深望向對方。那一眼很深,那一眼很長,但終究要走,便轉身走向門口。
然,那臨門一腳還未邁出,他又默然停頓。
良久的沉默,月已陰晴圓缺又一輪。
叢影掠過他的面龐,後來側目回望。
那一眼好像看入她的靈魂,便是沉默再深也終是開了口:“你若還想見他。——便只有活著。”
他的聲色略有沙啞,似在人耳畔低語,也不知柳月是否聽在耳裡。
段志感略有緘默,隨後又深深地望了一眼柳月,便漠然轉身,走出房門。
吱……
房門一關,又陷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