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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觀?」
阮天心忍不住叫了一聲。她覺得不太對勁。
隔了數秒,懷裡的男人睜開雙眼,沒有聚焦。眼珠的顏色是混沌的,像滾燙的鐵漿順著眼角生灌進去,讓他的眼球燒紅,血絲畢現。
睫毛劇烈顫抖一陣,進而深深呼吸:「……」
阮天心摸了摸他的背,感覺到一片黏冷的潮濕。不由擔憂道:「你做噩夢了嗎?」
喘息、心跳在慢慢平復。過了須臾,阮天心聽到他因為剋制而低沉的嗓音:「……沒事。」
「可是你看上去很不好……」阮天心的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上面也全是冰涼的冷汗。「剛才睡覺的時候,你就在發抖……而且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夢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
謝觀:「……」
他蒼白著臉,嘴唇死死抿成一線。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控制自己,不說出沒有分寸的話來。
但是唇縫還是蠕動著啟開,他從牙關裡咬出字句:「……我不喜歡。」不要再觀察我了。
他還扎著那個可笑的蘋果頭,然而渾身豎滿小刺,讓還擁抱著他的阮天心毫無防備,被紮了個正著。
那句「不喜歡」在阮天心的腦海里嗡嗡作響。她茫然地坐著,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不喜歡什麼……?
可是這句指向不明的話之後,謝觀沒有解釋。只是後悔似的來反抱她,把他被太陽曬得暖乎乎的頭顱,更努力地塞進阮天心的懷抱裡。
彷彿一隻做錯了事情的大型寵物,在用再笨拙不過的手段嘗試討好她。
「不是不喜歡你。」謝觀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對不起。」
一時間,很多的疑問填塞在阮天心的胸口。但謝觀抱她的力度那樣緊,緊得如同一根被鹽水浸泡過的鋼索,滲透了許多的不安和傷心。
她被他濕漉漉的情緒影響,用很小的力氣回抱住他,「沒關係。」
太陽依舊明亮而高懸,但阮天心感覺到身上的溫度在變冷。
它要下山了。
……
自從那次午睡做了噩夢之後,阮天心發現:謝觀的抽菸次數明顯變多了。
原本她給謝觀準備的戒菸罐裡,糖果攢起來的速度很快。為了「額外獎勵」的親吻,他幾乎不抽菸。但自從那個星期天之後,吸菸變得頻繁。
因為這個,謝觀的額外獎勵沒了,甚至還面臨殘酷懲罰。說完「一個月不許親我」的阮天心,看上去真的像陳世美一樣狠心,因為她確實有點生氣。
面對這樣的阮天心,謝觀被無限縮小了。無奈規矩是自己違反的,他沒有什麼辯駁的話可說。
那天晚上,阮天心臨走之前,對他說:「我走了。」
晚上風大,阮天心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鼻尖也微微發紅,是秋日裡的一隻小小麋鹿。
她說完也不走,在原地輕輕跺腳。那一點細碎的腳步聲像踩在謝觀心上似的,他忍了又忍,沒有忍住,握住她的圍巾,借力往自己懷裡一帶。
然後,快速地偷了一吻。
阮天心:「……」
她把下巴埋在圍巾裡,臉頰肉微微鼓起來,假裝滾燙的兩頰是被圍巾映紅的。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在惹人憐愛。
她剛想說什麼,又聽到謝觀用很輕的聲音對她說:「對不起。」
「……哼,」阮天心毫無底氣從鼻腔裡擠出一個促音,糯糯道,「這次就先原諒你。」
……
在回家的路上,阮天心在想: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道理,來得並不是毫無根由。起碼前人的經驗告訴她,談戀愛不會總是一帆風順。
而她第一次的戀愛,直到現在,已經是非常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