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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承訓睡得正香,他的酒還沒醒。
一隻穿著牛皮靴子的腳踢了踢他的胳膊,他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迷迷糊糊的生出一個念頭:這床板未免太硬了些,硌得身上疼。
牛皮靴子照他身上狠狠地踩了幾腳,疼痛讓他清醒過來。
但剛一睜開眼就覺得頭痛欲裂,天已經亮了,陽光照在臉上很是刺眼。
“快起來!”有人在他頭頂粗暴地呵斥。
付承訓很不高興,他喝了太多的酒,腦子裡一團亂,根本想不起睡著前都發生了什麼。
“誰踢的我?真是找死!”付承訓的脾氣也上來了,要不是他的頭實在疼,他非得給那人兩拳。
“你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叫囂!”對方比他的戾氣更重。
付承訓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景象,幾個官兵模樣的人圍著他,而自己則睡在了野外。
“別跟他廢話,把他拉起來帶走!”為首的人說。
“你們要幹什麼?我可是好人家的子弟!”付承訓不準人拉扯自己。
“你再把眼睛睜大點兒!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官兵冷哼:“這裡可是皇陵!你跑到這裡來醉酒,還吐得一地汙穢!如此大不敬之事僅次於謀反!”
付承訓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被磚頭狠狠砸了一下,嗡嗡直響。
皇陵!醉酒!謀反!
這都什麼跟什麼?!
自己什麼時候來到皇陵的?不是在秋波湖泛舟嗎?
高照呢?自己在這裡他又去了哪兒?
他還沒理清楚前因後果的時候,就已經被幾個官兵連拖帶拽地把他從陵園拖了出來,直接送到刑部去了。
付承訓狂呼亂喊,一個勁兒的說自己冤枉,又說他和高家的公子有交情。
刑部官員大怒,呵斥道:“你自己犯了死罪,還敢攀扯他人!左右與我堵了嘴打,直到老實為止!”
不提付承訓如何過堂,吉星一早晨起來在院子裡摘花,準備做胭脂。
高老太爺走過來,呵呵笑著問他:“今天不出去了?這些日子你簡直像野馬一樣撒著歡兒往外跑。”
吉星嘻嘻一笑,說道:“跑了幾天就夠了,其實外頭也沒什麼好玩的。”
“你啊,就仗著你大伯父不在家,簡直無法無天。”高老太爺雖然這麼說,眼裡卻閃爍著慈愛的光。
付玉的事,高照壓根兒就沒跟祖父提過。他在付家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唬他們的。誰讓他們家人都利慾薰心,那麼容易就上鉤呢。
付承訓一夜未歸,付家人還是有些擔心的。一大早就派了下人出去找,可找的人還沒回來,官府的人就上門了。
“付承訓是住在這裡吧?”官兵冷著臉問。
付玉見有官兵上門,就迎了出來,聽對方如此問,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官差大人,付承訓正是犬子,他怎麼了?”
“你養的好兒子闖禍了,”官差道:“你趕快給他準備行李和衣裳,我們給他拿進監獄裡去。”
付承訓因為玷辱皇陵被下了大獄,付家人聽說了這個訊息,立刻就炸開了鍋。
吳氏當即就昏死過去了,被幾個丫鬟婆子掐人中灌涼水地救了過來,醒來沒多久又哭死過去。
仲氏和付玉也亂了陣腳,兩雙眼睛發直,頭皮都炸了。
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湊錢託關係,把兒子從大獄贖出來。
正慌亂的時候,付玉的小妾肚子疼了起來,眼看要生。
仲氏氣得大罵:“不長眼的賤皮子,她倒在這個時候湊熱鬧來了!要生就生,沒人管她!”
可這邊的事還沒料理清楚,吏部又來人傳話,勒令付玉即刻離京,不準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