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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王輕嗤一聲,「宣平王爺倒是好膽識,什麼話都敢說。」
「你這樣不顧暖暖,和當年送走你的父親別無二致,果然親切。」
陳淮目光輕蔑,像是根本不在意姬敏清的話。
他淡然啜了一口茶,譏誚道:「安王貴人多忘事。」
「我心如鐵石,也比不得安王一路披荊斬棘,殺光自己的皇兄皇弟,只留一個妹妹來的爽快。」
安王嘖嘖一聲,「是啊,孤要知道瑩月會背棄孤,孤也不會留下她。」
「前朝的公主,不為前朝而死,簡直是罪不容恕!」
安王目光寒厲,如若狼顧,與陳淮的視線相對。
兩個手染鮮血的人唇槍舌劍,紛紛拉扯對方最不堪的記憶。
這許多年,安王恨不得傾覆了宣平府,而陳淮也拼盡全力,想要扒了他的皮。
陳淮低聲感嘆:「如若,你的人知道是你逼宮做了皇太弟,那他們怕不是要嘔死?」
安王笑看他:「如若我當年殺了姜弦,那她也不至於被你所傷,傷人傷己。」
畫舫安靜如若寒夜落雪。
許久,陳淮吹開茶盞浮沫,輕笑一聲:「阿弦與你不同。故而,阿弦寧可死,也不會由你擺布。」
「孤乃正統,姜弦亦是。」
「若是大周有能力護佑子民,自是正統。」
「只是四境亂起,你們壓不了,等到江山危如累卵、□□百姓如無根之萍,四境之內餓殍遍地、父子易食,你們才想起這是你們的天下?」
「說到底,還不是你們姬氏無能!」
「這是孤的家事!」
「皇族哪有家事?!」
一聲斷喝,如若砸在石臺上的巨鼓,蘆葦盪都安靜了一息。
陳淮向四周回望,透過花窗,看見窗外飛鳥掠過,冷靜一下:「不要說廢話,暖暖是不是不在這裡?」
他雖是這麼說著但目光未曾收回,直到看見一閃而過的訊號。
陳淮沒相信安王會把暖暖帶過來。
安王這樣把復國啊、血脈呀當成命根子的人,哪怕暖暖是他陳淮的孩子,他也定要留在身邊。
若是沒猜錯,他更希望自己不要過來,這樣好讓阿弦失望,心甘情願離開嶺南。
陳淮驀地一頓……阿弦……
姬敏清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聽不見陳淮所言似的發愣。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淺淺一笑,目光淡淡掃過陳淮:「年輕人不要這麼急躁。」
陳淮聽著他的語氣,心裡不安陡生。
他攥著玉骨扇,冷冷看了姬敏清一眼:「不要逼我。」
姬敏清卻像是什麼也不想談,大手一揮:「送客!」
這事情太過弔詭。
陳淮在渡口停下馬,向那個停泊在湖中心的船看去。
此刻清風盪過,湖面起了水紋,暈開的水圈顯得那船孤寂冷清。
陳淮本以為他和安王互相試探完,總歸是要說說西南山嶺的,只是,安王竟然一字不提。
陳淮最後掃了一眼,果斷道:「回城!」
酉時過,夕陽已經徹底沒入雲海。
姜弦在象郡郡守府安安靜靜等待著陳淮。
說是毫不擔心是假的。
陳淮是她自幼時就立下決心要追隨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繞是中間許多波折,但此心未改。
更何況——姜弦看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不由就想到安王於陳淮的深淵。
陳淮無數個夜晚的夢魘全是他。
那血跡斑斑的破廟,非人承受的折磨,還有奴隸場眾人的謾罵侮辱……
「王妃,吃點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