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肚裡;經過複雜的過程製造出濃濃的|乳汁,再來餵我。如此迴圈反覆,我一天天長大,變得又白又胖。拿我一百天時的照片給人看,誰都不會相信我30年前的模樣竟是如此可愛。
不管別人如何看待,我始終認為母親很偉大,儘管她的命運很慘,用一句不準確的話說是紅顏薄命。
母親是一位大家閨秀,孃家是杭州城裡的富商。祖上幾輩人靠絲綢貿易積累了萬貫家財,到她父親這輩,趕上日本鬼子橫掃中國。日本人的生絲幾乎斷了她家的財路,幾間工廠相繼關張,只留下一間貿易商行撐著門面。好在她家積蓄甚厚,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倒不成問題。日本鬼子投降後,她父親本想大展宏圖,但不知怎麼得罪了國民黨的接收大員,一頂漢奸商人的帽子從天而降,她父親被一群當兵的拉上汽車,押到城外槍斃了。她父親名下的商行被當作漢奸財產沒收了。
那年母親芳齡18,正是一朵花的時候。一家人躲在深宅大院,戰戰兢兢生活,生怕再禍從天降。那一日,來了一個大鬍子團長,帶著一群凶神惡煞計程車兵,說是來查沒漢奸財產。一家老小被集中在大堂,聽大鬍子團長訓話。他沒說上兩句,就注意到了低頭垂立的母親。這傢伙用手托起母親的臉,滿臉的橫肉頓時笑開了花。他當場宣佈,要娶母親為三姨太,3天后來花轎接人。
錯亂 二(3)
團長走了,留下一團陰雲罩在了深宅大院。一家老小哭成一團。最後,由她哥哥作主,讓妹妹到北平投奔二舅,他和家裡其他人躲到鄉下去。第二天夜裡,母親乘著一頂小轎離開了家門,和一個老僕人去了北平。
母親到了北平,住進了她二舅家。她二舅是師範大學的教書先生。第二年,他幫母親進了大學堂。母親在上大學三年級的時候迎來了北平的和平解放。在開國大典上,望著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她像當年所有的熱血青年一樣,為新中國的誕生而激動得熱淚盈眶。她等不到畢業就離開了學校,投身到新中國如火如荼的建設中。在給部隊官兵辦的掃盲班上,她認識了我的父親,一個身經百戰的年輕團長。
這之後,抗美援朝戰爭爆發了。父親受命出征,在戰火的洗禮下,兩人的愛情之花盛開了。1952年冬天,父親身上帶著兩塊彈片回來了,在部隊醫院,兩人舉行了簡樸而隆重的婚禮,一時傳為美談,給許多身負重傷的志願軍官兵帶來了幸福的憧憬。
父親後來轉業進了國家機關。母親也早已成為一所中學的教員。倆人在學歷上的差異並沒有影響他們婚後的甜蜜生活,何況父親聰明絕頂,靠不斷進修已進入到業餘大學學習。將近6年的婚姻生活,除了物質生活稍感匱乏外,他們什麼也不缺,這是母親在向我講述她和父親一起生活的歲月時多次強調的。
父親被押走後,母親幾乎垮了。而我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生。她是被她二舅——我的二舅爺送進醫院的。二舅爺送完了母親,就把我的哥哥姐姐領走了,一個送給了他的大兒子,一個送給了他的二閨女。母親生我時難產,幾乎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才把我生下來。她在醫院時躺了一個月才恢復了一些元氣,但留下了到陰天下雨就腰痛的病根。
可能是我長得可愛,也可能是我最小需要更多的母愛,總之,我留在了母親身邊。
被送到大表舅家的哥哥,在飽經大表舅和舅母的摧殘後變成了惡棍。在文革風暴中,他揭竿而起,把養父母折磨得欲生不能、欲死不得。母親去大表舅家找哥哥算帳,可哥哥並不買母親的帳,他用手指著母親的鼻子質問,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算什麼東西。母親大哭,說是造孽。當時我搞不懂什麼是造孽,但我有一個強烈的意識,就是哥哥對母親有恨無愛,否則他不會像一條瘋狗似的對母親大吼大叫。
母親從大表舅家回來後病了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