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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些許,說:“倒是不出老師所料,讓李洵給魏岐山那邊也擬信一封,聯姻雖無可能,但有裴頌這個大敵在,結盟的事興許還能再談談。”
她說到此處,似又覺著不妥,起身道:“罷了,替我更衣,我親自去見老師一趟,同他細商此事。”
昭白伺候溫瑜換了一身能見客的衣物,再給她腰間掛配飾時,溫瑜瞥見昭白從梳妝檯前的首飾盒裡取了枚雕花鏤空的海棠環,道:“拿我平日裡戴的那香囊就是。”
昭白回身在梳妝檯和拔步床前都找了一番,沒尋到溫瑜說的香囊,說:“沒找著,不知是不是丟了,翁主要不先將就著戴這海棠環,奴回頭再好生找找?”
溫瑜神色卻微微變了一變,似十分在意那香囊,囑咐道:“晚宴那天我也戴了的,你若在房裡沒尋到,差人沿湖找找,看有沒有落在那邊。”
昭白不覺那香囊有多貴重,但想著畢竟是翁主貼身的物件,落在旁人手上也不好,且翁主既常佩戴,那香囊對翁主來說,只怕也有不同尋常的意義,當即便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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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州。
天氣日漸炎熱,中軍帳內已設了冰鑑。
裴頌鬆了前襟,袒露著一側肩膀,肩頭裹著紗布,手中拿著最新的戰報垂目看著,不出一言,從他神色間也難瞧出什麼端倪。
他其實不像個武將,那張清俊又斯文的臉,讓他看起來更像個世家習文弄劍的公子哥,但見過他的人都知道,那張斯文的面孔下藏著的,就是一隻惡鬼。
因著連打了
幾場敗仗,帳中武將被叫來多時都沒聽他出言,後背不知是熱出的汗還是冷汗,反正已浸透了戎甲下的衣裳。
有人實在受不了這如潮水淹沒了口鼻般的壓抑感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是末將等無能,還請司徒責罰!”
他這一跪,帳內其他武將便也紛紛跟著跪了下去。
裴頌這才抬起眼瞥過自己跪了一地的部將們,罕見地沒有動怒,語氣還算鬆快:“這是做什麼?”
底下的武將們不敢起身,只再次領罪道:“請司徒責罰!”
裴頌終於笑了笑,這在武將們看來,卻依然和閻羅圈點生死簿無二,一時間所有人都汗如出漿。
裴頌垂著眼皮看了他們一會兒,這被所有人畏懼的感覺,曾一度讓他愉悅,但如今慢慢也有了那麼一絲厭惡,他笑裡帶了幾分譏誚,收回目光,說:“起來吧,魏岐山成名多少年了?敗給他幾仗學些東西,還算不得虧。”
聽他如此說,跪了一地的武將們這才全都鬆了一口氣。
坐在一旁的公孫儔讚許道:“主君有此心性,我軍大敗北魏之日,想來也不遠了。”
裴頌顯然不在乎公孫儔的誇讚之詞,放下戰報說:“魏岐山手中的主力鐵騎,那是和關外蠻族打了多少年才練出來的,咱們想用硬碰硬的法子取勝,那無異於是以卵擊石。需想個法子,破開他們的鐵騎在戰場上形成的那道鐵盾。”
公孫儔面露憂色,說:“前梁餘孽和南陳那邊聯姻在即,也甚是棘手,魏岐山留在南邊的那兩府,只怕抵擋不了南陳和大梁舊部們多久,屆時他們南北夾擊主君,才是大為不妙。”
裴頌卻似並未放在心上,道:“在無百刃關前,伊州和忻州都曾是大梁南邊的門戶,城防堅固,南陳和大梁舊部想攻下這兩州,最快也得到秋後。屆時他們再北上,便臨入冬,南陳的兵馬可不一定有咱們經得住凍,關外蠻族入關搶糧,魏岐山又必須把騎兵調回幽州,本司徒可有的是法子同他們慢慢耗。”
他身子忽地前傾些許,看著一帳的謀臣武將,笑道:“不過說起前梁餘孽,倒是讓本司徒想起了另一樁事,本司徒安插在前梁餘孽身邊的釘子,竟發現本司徒身邊也有他們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