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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娉婷就算打再多電話過來,她總是推脫。她雖然年輕,但終究是明白的,什麼事情總講究門當戶對。那是老祖宗積澱了幾千年傳下來的,若不是真理,早給大浪淘沙掉了。她與他們總歸不是同路人。
後來也便淡了下來,她負責進出口的事情,每日裡也忙的昏頭轉向的。這日晚上,本身心情不好,這才剛開始工作,娉婷電話又來了:“子默你可要來救我。我喝醉了”口齒不清的報了個地址。那地方她知道,也去過幾次。
推了門進去,只見一桌子的人,都吃得七七八八了,娉婷一見她,已搖搖晃晃的過了來:“不是來了嗎?子默,來幫我灌他們。”美人到底是美人,連喝醉了也美的冒泡。她趕忙扶了她坐下。一抬頭,只見他手上捏著一根菸,正微微扯著嘴角,似笑非笑,那眼底如同一潭秋水,直直看著她,深不可測。
她酒量其實不好,不過相對於一個南方女孩子來說,還過得去。那還是因為小時候父親每每喝酒時,把她抱在大腿上,用筷子略略沾沾,給這麼沾出來的。母親每次一說到這事情,就說自己從小投父親的緣,雖然是女孩子,但父親也是捧在手心裡這麼大起來的。要知道老家那一代,在她出生的時候,重男輕女思想可嚴重了。但父親卻絲毫沒有這種想法。她每次應酬也極剋制,若是快到了底線,從不多碰一口。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那次打牌的關係,走到最後,別人都自以為是的“知情識趣”。竟剩下他和她兩人。他從未見她喝過那麼多的久,平日裡,旁人再敬她,她只笑著移話題,情非得已之下才微眠幾口。這日卻是喝多了,雙眼迷朦,連路也走不穩了。已入了秋,天氣很涼爽,風從車窗外吹入,打的她髮絲飄飄。她和他一像沒有什麼話,他不說,她也不知道說什麼。若是他說了,她也應幾句,絕不主動攀談。
將她半扶著半抱著,安置到房間內。客廳極小,房間極小,廚房也極小,加起來還沒有他一個臥室大。但麻雀雖小,倒也五臟俱全。去廚房到了杯水,這才發現,她似乎對蝴蝶有偏好,杯子上,碟子上,碗上都是蝴蝶。倒了杯水回房間,只見她還在朦朧中,只迷糊的喃喃:“不要吃藥,我只喝水水。默默是要喝水水。”原來她只覺著是回了江南,那魂牽夢繞的地方。小時候,每次感冒發燒,父親便與母親守在身邊,輪流的喂她喝水,吃藥。他倒是第一次聽到她用這麼撒嬌的口氣講話,心中一動。從來都說江南之地,吳儂軟語,但她卻也學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他扶著她靠在自己身上,只覺得她溫軟如棉,無一絲重量,慢慢將杯子湊到她嘴邊。她骨碌碌的一下子將水全部喝完,好似還未盡性,伸出舌頭舔了幾舔。他只覺腦中哄的一聲,全身的血液盡往腦子裡衝。她卻還亦不知,慢慢的在他懷裡翻了姿勢,那柔軟的兩片唇就這麼慢慢的刷過脖子他只覺得一下子兵敗如山倒,亦忍耐不住,猛得親了上去…
她其實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酒到了後半夜也已經醒了。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喝醉的時候迷糊,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借酒壯膽,到了酒醒反倒變小了。只好裝睡,一動也不敢動。到了天亮時,他方才離開的。只知道他似乎推了房門出去,後又進了來,也不知道幹什麼。她可沒有那個膽子睜開眼睛,與他大眼對小眼。過了半晌,關了房門出了去,接著又聽到大門關的聲音,這回是真走了。
他沒有跟她聯絡。她自然也沒有跟他聯絡,上次娉婷給的電話,她隨手一記,早不知道那張紙夾到哪份檔案裡了。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有什麼牽扯。其實有什麼好聯絡的呢?不過是一夜情罷了!倒不是她有多開放,她與他的這次,其實還是第一次。只不過那日是父親的忌日,每年的那一天,自己總會難過,特別是與母親通了電話後,更是覺著寂寞難過。只是想家,想馬上回家去,吃母親包的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