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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悶,或笑語殷殷,“關”在帳內成一統,亦無甚不便之處。
只是有一樁,十八阿哥畏寒、發熱、頭痛等症仍在,且時而有繼發性嘔吐,到底在外諸多不便,只有回到京城,才能得到更徹底有效的根治,在此之前,只有靠孫治亭帶來的貴重南藥“春砂仁”暫時壓下嘔吐發作。
唐宋以來,歷代藥書皆記有砂仁的用途,它種植於南方深山溼潤地方,每年隻立秋季節短短几日在地面的頭部長出粉紅色針狀蔓根而開花結果成熟收穫,因產量極低,唯以孫治亭所帶這種春城蟠龍金花坑出產的最佳,最妙的是砂仁可製成蜜餞或砂仁糖,其肉肥圓,氣味芬烈,尾端有一小粒封底,被列為進御貢品,有調醒脾胃、行氣調中之效,也易為十八阿哥接受。
纏綿病榻二十餘日,十八阿哥能進飲食盡是流質或半流質,難免體虛嘴饞,好容易逮到這樣可口良藥,愛吃得不行。
我怕他多食反生積滯,便想法子將春砂仁的剩餘花、葉、莖、根配合御用霍山黃芽茶葉,製成春砂仁茶,每日晚間臨睡前給他喝一鍾,既有助調理,第二日早上醒來仍是滿口芬芳。
因一晚康熙提早回營,抱起十八阿哥時聞到他口中芳香,問知是我所制春砂仁茶,也試喝了一口,竟就此愛上,令我教會內侍太監,定為常制御茶,每年呈上。
我雖遵言教會內侍取材烘培加工方法,但連日康熙和十八阿哥所喝春砂仁茶仍由我親手炮製,以求原味。
本來每日用過午膳,不管有再多事,康熙必定親自照料十八阿哥午歇,而我則相應在未時有一個時辰可以“自由”活動,松泛筋骨,但我一般也不往外跑,要麼待在帳內整理醫藥記錄,要麼同著小太監挑揀花茶,只每隔兩天利用這個時間到後營水地洗洗頭髮,這是我唯一的享受了,露天洗澡是萬萬不敢的,頂多擦身而已。
我洗頭所在由康熙派定,處於水道上游,極是潔淨的,另指有兩名小內侍行動跟我的,我脫帽解發洗頭,他們就在後面把風,以防萬一外人闖入,事實上此處在康熙主帳後不遠,屬於內營的內營,尋常人等絕難到此,安全問題並不用我操心,而我的頭髮較為厚密,在風中吹乾要費不少時間,但只要來前稟過康熙,有時晚回去些他也不說我的,反而叫我小心不可帽捂溼發導致寒侵。
森濟圖哈達駐地靠近山區,這裡天空是通透的藍,深到骨子裡的清澈;雲是細膩的白,彷彿只在肩頭,抬一下胳膊便能信手拈來;山又是深不可測的藏青,高聳入雲,混著純色的白,層次分明。
我生活在城市二十餘年,所見均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一旦處於這種環境裡,很容易便怡然嚮往能居住草原上,想看高山,來看高山,想見流水,來見流水,就算面板被曬的黝黑,可是從不吝嗇笑容與歌聲,無慾無求,也是快樂一生。
金庸在他的《天龍八部》裡寫喬峰與阿朱兩人相約“關外打獵,牧馬放羊”,廝守一生幸福,可是他們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結尾,最後落個塞外月,生前約,空相許,上窮碧落下黃泉,更那勘無限離別,空自惹人蹉跎。
然而現實生活裡,也許只有像策凌和純愨這樣的夫婦才能相守久一點?
十八阿哥過完八歲生日的第二天,也就是那次獵熊遇險,純愨經御醫驗出有孕,康熙為此不但免了策凌未及時趕到救十八阿哥之罪,更賞了幾多奴僕貢物,令其中止扈從圍獵,著意護送純愨回途,並至今連十八阿哥幾次病重反覆的訊息也嚴令封鎖,不使他二人知道,以免影響尚未出世的皇外孫。
念及當日策凌教十八阿哥騎射時和他開玩笑說“想將來比我厲害,十八阿哥就要先養起一部比我好看的大鬍子”的話,我居然有點遙遠的感覺,依稀記得十八阿哥回了他一句很好笑的話,可話就在記憶的灰霧裡飄浮,我卻怎麼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