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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淵那廂當年在山下等了沈魚三日,到得蓬萊觀又待了七個年頭。原來他也曾以為二人此生約莫相見無望,誰知此番下山一趟,不只能尋著沈魚,更成了白首之約。此時更是與沈魚攜手重返故地。
當下沈宋二人均是各有心思,竟未覺樊見純已是走遠。待二人回過神來,走到樊見純身邊,卻見他正與鎮上一老者說著話。
二人走近之時那老者正說道:「你們莫不是隱仙道士麼?怎地卻在這骨節眼回來了?」
樊見純聞言心下一奇,問道:「這骨節眼?老人家是甚麼意思?」
老者聽得啊了一聲,「你們定是剛剛從外地回來,竟不知閣皂山已是被人圍住了,隱仙道人俱不得下山。」
老者此話一出,三人均是一驚。
宋淵忙問道:「圍山?老人家可知是何人所為?」
「這﹑這……」老者說著,左右看了看,忽地壓了聲線道,「圍了閣皂山的便是那伊王殿下。」
三人得了閣皂山被圍的消失後,又從那老人家口中得知,因隱仙一派並無犯事,倘伊王無故圍山便是名不正,言不順。是以伊王竟是尋了個由頭道:因靈州地動,北地甚是動盪。隱仙掌教留於京中主持祭天儀式期間,蓬萊觀安寧便由伊王維護,好叫掌教無後顧之休。
伊王竟使了這般名目,隱仙子弟眼下暫且便是安全無虞。既如此,樊見純與宋淵也稍稍寬心。三人既知閣皂山被圍,也料定蓬萊鎮中已是布了伊王線眼。是以入鎮前宋淵便盤算在鎮外的農舍人家處買幾套舊衣裳,稍作一番喬裝以避伊王耳目。
賣衣衫予宋淵的人家只得夫婦二人並一個女兒。故而宋淵便買了兩件漢子的短袍以及那閨女的粗布衫裙。樊見純原就生得身高體壯﹑濃眉大眼,眼下雖穿了一身短袍也是別有一番精神。
因那漢子個兒不及樊見純,衣裳便短了些。此番樊見純剛換上短袍,低頭一瞧,不禁扯了扯衣袖喃喃道:「哎,實在不大合身……」然而他語聲剛落,便見換好衣裳的宋淵走了過來。
「見源,」樊見純喚了一聲,又把宋淵上下打量了一番,竟忽地指著他的臉道:「你這臉皮也太好看了些,莫不……塗些泥巴遮一遮吧。」二人在山上七年朝夕相對,原來再好看的皮相也習慣了。隻眼下二人穿著同樣衣裳,兩相對比,樊見純才又生了宋淵果然是個俊美少年郎的感慨。
宋淵聞言,正要推拒,轉臉卻見沈魚荊釵布裙,款款而出。沈魚肌膚原就生得白皙細膩。往日她常穿白衣裳倒是隱了幾分,如今換了套靛藍衫子,卻是顯得她臉色如玉似雪,不可方物。
樊見純見得,不禁嘆了聲,問宋淵:「……這衣裳不是白換嗎?」
沈魚從遠而至,見得他們面露難色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宋淵聽得,笑了笑,回道:「師兄怪你長得太好看了。」
沈魚聽罷待要應聲,樊見純已是回道:「見源,你也是的。」及後樊見純又同沈魚說了心中顧慮。
「若如此,我倒是有個法子。」沈魚說。
宋淵那廂聽得沈魚有計,不禁奇道:「表姐有甚麼法子?」
「欸,說起來也是多得星星。」
原來沈魚在雲夢多年,並不通曉山下女子如何梳妝打扮。是以沈魚與趙星在西京待在一處時,便讓趙星教她施粉畫黛。
沈魚如此說著,卻忽地垂首摸了摸鼻子說:「可惜我總是畫不好——星星說旁人都是愈畫愈好看,我卻是愈畫愈難看的。」
一旁的樊見純聽了,啊的一聲說道:「你這手藝現下卻是能派上用場了。
宋淵聞言,卻是忍俊不禁,然而轉念想到不好落了沈魚臉面,遂強忍了笑意附和道:「是,有勞表姐了。」
沈魚見此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