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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闕說:「我以前的家境應是貴胄,不是窮苦出生,我曾跟隨過一名詩人遊歷四方,養成了看書的習慣。」
他繼續道:「後來再回去時家道中落,祖輩留了足以讓人衣食無憂的錢財, 不過因為家中兄弟姐妹眾多,鬧著要分家,我便又離開了。」
「細想起來, 那是一段很平庸的人生,我也不知自己如何有能成仙的資質和天賦的,只記得我總不能安心地長時間待在一處,看山看水或看人,走走停停。」宋闕說起過往,都是從記憶裡翻回的,自他再次離家之後便不知道族中兄弟姐妹的動向了。
後來他無意間救下一個人,被迫捲入了已不能回憶起緣由的陰謀之中,最後被人從懸崖逼入大海,再醒來時便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竟然能活命,身上沒破沒損的。
「於是我便遇見了那個人,他沒告訴過我他的仙號,只說我從山崖上掉下去時摔在了他的眼前,許是這一記匆忙的眼緣,他救了我。」宋闕道:「他與我說了許多,我問他既然能救我一次,能不能再把我送上岸去,他說讓我自己想辦法便離開了。」
「那你是怎麼上岸的?」言梳沒忍住問。
宋闕道:「我想過許多無用的辦法,餓極了還看見了海市蜃樓,覺得有船靠近,其實什麼也沒有,但後來我倒是發現,人的身體原來可以很輕。」
「我觀察著海水的潮起潮落,發現每隔九日便會於海中出現一道猛浪,帶著海水沖向最低處的崖邊,於是我遊至那處,等待機會。」宋闕道:「凡人總將自己的本質落在軀體上,但其實更能體現一個人的卻是靈魂,軀體很重,水浪不可負載,但靈魂很輕,一陣風便可吹起。」
「就好比,若我換了一具身體,但靈魂依舊是我自己,那我便是我自己。」宋闕說著,言梳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就像秦鹿。」
宋闕嗯了聲:「可以這麼想。」
秦鹿便是,自己原先的身體早已腐爛,靈魂寄住在另一個人的軀殼內,但她的本質不會因為身軀而改變,她依舊是她。
宋闕說:「我找了許多次機會嘗試,最終還是憑藉著自己的努力上了岸,我在岸邊能看見洶湧的海水,其中淹沒了原本屬於我的身軀,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應當是死了,但其實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新生。」
接下來的故事便比較無趣,宋闕說他用很多人的身份在世上生存過,他體會過最卑微,也體會過最殘忍,他當過皇帝,也成為過奴隸,他像是那些人,卻又不是那些人。
因經歷數萬年的人間磨礪,他徹底脫離了凡間的谷欠望,他覺得索然無味,卻意外發現自己得道成仙,這是一個無可奈何的過程,從他落下山崖墜入深海時便已經註定了。
言梳聽宋闕說了這麼多,說到天都黑了,她的視線有些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
宋闕見她揉了揉眼睛,低聲笑問:「怎麼?因為太無趣,所以聽困了?」
言梳搖頭,只道:「我看不見了。」
宋闕輕輕嗯了聲,朝前吹了一口氣,叢林不知從哪兒飛來了一群螢火蟲,像是點點繁星墜入了人間,照亮前路。
野草略過言梳的小腿,她又回到了最原始的問題:「那你怎麼知道,你在人間就一定沒有過妻子?」
宋闕笑著,言梳為自己的問話找補:「我沒成過仙,沒有你那麼厲害,能超脫本身看世界,我的心眼很小,聽你曾當過皇帝,總覺得你會有三千後宮佳麗。」
「皇帝有,我沒有。」宋闕抿嘴,不知如何解釋:「彼時我是我,但也不是我,你可以把我當成寄身於皇帝身上的一道靈魂,我只是體味了一遍他的人生,不代表我成為了他。」
「而且……」宋闕頓了頓:「若我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便不會成仙了。」
言梳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