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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他東扯西扯一通,最後才自報家門稱她是桐樓分院外科主任許國雄母親。
宴之峋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她一句「長得比照片裡的還要俊嘞,一看就招人喜歡」,才有了些反應。
招人喜歡?
他對這四個字表示懷疑。
從小到大,他就不是招人喜歡的那類,他總愛在大人觥籌交錯時,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們虛與委蛇的假面,說得直接點,他的身上不具備一點成熟穩重之人該有眼力見,不像他哥宴臨樾舉止妥帖,永遠頂著一副恰到好處的笑容,圓滑到沒有鋒芒,相反,他就是個刺蝟,不管對方是軟是硬,他都要往那紮上幾下。
當然也存在像她這樣的,只憑初印象判斷他的為人,等到相處的時間一久,他們無一例外會發現他的性格爛到骨子裡——即便他自己從來不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有什麼問題。
今晚的桐樓風很大,許母很快受不住了,一面又想和兒子這位新下屬說會話,於是提出:「小夥子,站著不冷啊,進禮堂坐坐,跟大夥聊會天。」
宴之峋循著她的視線看去,看見一堆穿著花襖子的老年婦女,輕扯唇角,平靜地帶出一句話:「不好意思,我腿疼,暫時不想動。」
許母這會沒聽出他的潛臺詞,「年紀輕輕就老寒腿了?這可不得了,秋褲穿了沒?這腿細的跟竹杆一樣,一看就沒穿。」
是真的關心,還是象徵性的虛情假意,宴之峋通通不在意,只覺這人聒噪到讓他頭疼不已。
他從口袋拿出煙盒,敲出一根含進嘴裡,嗓音略顯含糊,「我要抽菸了,你要是打算在一邊吸二手菸,可以繼續待著。」
逐客令下得更加坦然又無情,許母自覺熱臉倒貼冷屁股,不高興了,低聲呢喃了句離開。
宴之峋沒打算真抽菸,等人走後,立刻把煙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手剛插回兜裡,一道清瘦的身影撞進他眼底。
無遮無掩的風將她的披肩發吹得亂七八糟,半邊臉都被蓋住,身上穿得也很隨意,不怕冷似的,只套了件白色連帽衛衣,搭配黑色牛仔長褲,沒穿襪子,板鞋被她當成拖鞋趿,裸露在外的腳踝,白皙細瘦,彷彿是團沒有生氣的息肉。
整體散發出的氣質卻像墨汁滴在宣紙上暈開的痕跡,潦草,存在感不容忽視。
她懶洋洋地抬起手,扯了下帽子兜在頭頂,這下除了她高挺的鼻樑和慘白的面板,什麼也看不見了。
宴之峋不緊不慢地收回視線,忽然真的想抽菸了,又敲出一根,含上的同時聽見一道女嗓:「孩子他爹是誰關你們屁事?那麼愛管閒事,門口糞車路過,你們是不是還要嘗嘗鹹淡?」
她的聲線被凍到有些發顫,折損了這話的殺傷力,即便如此,聽著還是格外刺耳。
宴之峋差點懷疑起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等他再度將腦袋偏轉過去,濕濕冷冷的夜色裡,女人雙手插兜,和她落在瀝青路面上的影子一同漸行漸遠。
這根煙到最後也沒抽,半小時後,他才回到住所。
不到八點,除了四樓的亮著光外,一片昏暗。
宴之峋摸黑開啟廊角的燈,轉瞬聽見類似金屬壁摩擦的聲音。
他心臟一噔。
見鬼了?
這才幾點,這地方就鬧鬼?陰氣到底是有多重?
他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半晌摩擦聲戛然而止,等他撩眼看去,滑梯入口多出一個三歲大的小孩,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看他。
大概過了五秒,他聽見他開口:「你是狗蛋嗎?」
第3章 她
吃完晚飯,言笑出了趟門,轉角的小賣部沒有她想買的東西,她只能繞遠路到文化禮堂旁的小超市,買了一打原味的阿爾卑斯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