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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手移開，觸感卻還停留在臉上，百里息赤足走向浴池旁邊的耳室，殷蕪才鬆了一口氣。
片刻後，百里息走了出來，他依舊一身素白，俊美無儔的臉上不染人慾，頭髮披散著，像是不羈的仙人。
&ldo;聖女若沒有別的吩咐，就請回去吧。&rdo;聲音也是冷冷淡淡的。
殷蕪咬了咬牙跟了上去，&ldo;大祭司，殷蕪有些怕！&rdo;
百里息停下腳步，回頭看過來，輕聲問：&ldo;聖女怕什麼？&rdo;
殷蕪咬著唇，臉色蒼白，一滴淚珠掛在睫上，&ldo;我……我怕下次沒有這樣幸運，若大祭司沒救我，殷蕪就死了。&rdo;
百里息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忽然伸手接住了那滴淚，在指尖捻了捻。
夢裡他摸不到，原來是這樣的觸感麼。
殷蕪卻整個人僵住。
&ldo;若死了，那也是聖女為神教獻身，是功德。&rdo;
&ldo;大祭司，祭典那日的聖血太少了，家中子弟眾多，煉成的丹藥實在不夠……&rdo;百里衡偷偷抬眼看了座上之人一眼，又連忙垂下眼，&ldo;昨日雖又取了一些聖血，但也只夠家中一月之用。&rdo;
&ldo;嗯。&rdo;座上之人頭也未抬。
若論輩分，百里衡算是百里息的堂兄，但百里息五歲便被馮南音收為弟子，離開了百里家，與家裡人再無交集，行事更是全憑喜好，百里衡是沒膽子做他表哥的。
&ldo;家主……家主說，聖女如今已滿十六歲，已經可以延綿子嗣，希望大祭司早做安排。&rdo;如今百里家的當家人便是百里崈，神教的三大長老之一。
殿內安靜下來，只有百里息摩挲龜甲的聲音。
&ldo;誰讓你昨夜去靈鶴宮取血？&rdo;百里息聲音冷漠。
&ldo;是家……家主。&rdo;
&ldo;那便讓家主給你派差事，儀典司不必再去了。&rdo;
&ldo;大……大祭司！&rdo;百里衡好不容易才求得了儀典司掌司一職，聽了這話既驚且怕。
&ldo;還有，&rdo;百里息依舊垂眼擺弄著手中的龜甲，&ldo;百里家的子弟縱慾太過，要讓他們學會修身養性，今年都不會再有丹藥了。&rdo;
今年都不再有丹藥了！？那得瘋多少人啊！
百里衡匍匐在地上，半個身子都涼透了，卻不敢再開口。
百里息靠在圈椅裡，滿臉厭煩之色，如此那個廢物聖女就不會再來煩他了吧。
然而下午，殷蕪就跟著送飯食的孟雁容進來了。
孟雁容是天樞長老的女兒，生得頗為美麗，因是庶出，若想出人頭地，就只能盼著被百里息抬舉，所以求來了這樣的差事，只盼有一日能被百里息瞧上。
她看了一眼跟著自己進來的殷蕪，心中不免生出幾絲妒恨來‐‐不過是個無用的傀儡，偏偏生得這樣嬌媚勾人，平白無故又來臨淵宮做什麼，大祭司只怕也瞧不上她這樣的媚俗模樣。
孟雁容放下食盒，柔聲道：&ldo;大祭司，這是今日的晚膳。&rdo;
百里息食素，飯食都是由專人準備的。
百里息沒抬頭，也沒說話，孟雁容只能轉身離開，臨出門又暗瞪了殷蕪一眼。
不過是個沒有依靠的傀儡，真是不自量力。
百里息在看書，殷蕪就靜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