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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能一下就記住呢,忙轉頭對獸醫衛生員小劉道:
“快,拿本子都記下來,針法、用法都記住。”
“哦,好。”小劉忙掏出本子,全神貫注地傾聽和記筆記。
大家都太投入了,林雪君埋頭一針一線,縫好這裡,又換一種手法縫那裡。在某個時間段,身邊人都屏息看著,大家連小麻雀什麼時候落在林雪君肩頭的都不知道。
她穿針引線的動作太和緩了,小麻雀便站在她左肩上梳理羽毛,將翅膀展開後用嘴巴去啄,啄好左翅又去啄右翅,直到姜獸醫用鑷子和手術鉗夾著的一片狗嘴唇被縫好,他站直腰身時,小麻雀才被嚇得撲騰起翅膀銳叫一聲飛進屋後樹林。
大隊長從山上大家開荒的平坡處走下來,也忍不住伏在柵欄外探頭,低聲問王老漢:
“怎麼這個手術做了這麼長時間?我看大狗都開始疼了,也快結束了吧?”
“快了,快了,林同志在縫合傷口了。”王老漢靠著木柵欄,這幾個小時下來,他只站在這裡看著,都覺得足底麻痛了。
“都該吃午飯了。”大隊長擼起袖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蘇-聯舊手錶。
手術檯邊的林雪君已經開始覺得眼花,她屏住呼吸,在最後一針穿出來,繫好結,又用剪刀咔嚓一下剪斷線。
看著衣秀玉熟練地用膠頭吸管吸了消毒液沖洗過縫線部位,再吸走所有液體,供林雪君檢查縫合處。
這一回,林雪君目光不止逡巡過最後縫的一道口,還將所有縫線處都掃視了一圈。
下一瞬,她將針丟進阿木古楞遞過來的小托盤裡,雙手撐住手術檯,在被綁住的大狗再次用力掙動時,轉頭朝其他人望去。
因為死盯一處太久,她眼睛發酸,看東西都有了雙影和雪花。
直到視線掃過王老漢小屋的青瓦房頂,和屋前屋後抽青芽的樹枝。那些綠色的繽紛小點一片一簇地延伸向遠處,她目光猛然向上,忽地被清冽的藍色洗滌。
視線越發開闊,春天已帶著綠色的長衫籠罩住這片大山,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下面的綠就會散發出不遜色天的光彩。
“好了!”她輕聲說,像是一陣風拂過房簷。
正望著她的衣秀玉像忽得大赦,竟一屁股坐在了小屋門口的臺階上。
姜獸醫沉默地收起手中的器具,走到院子邊緣,手撐在院內一棵大樹上,怔怔看看其他人,才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肩膀上的擔子鬆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看林雪君,又看看正在給大狗鬆綁的王老漢。
竟……竟然做成了?
手術竟然做成了!大狗沒有死在手術檯上。
麻繩一鬆,大狗便從‘手術檯’站起身,一躍便要竄逃。王老漢怕它劇烈動作掙裂傷口,忙展臂接住它,然後將它放到院子裡的狗窩門口。
大狗顯然是被刀怕了,頭都沒回便鑽進狗窩,躲到最裡面,頭都不敢往外探。
“它在用舌頭舔傷口,沒關係嗎?”王老漢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口腔粘液的恢復力很強,大狗的唾液也是好的。”姜獸醫轉頭氣聲回答,說罷話竟累得咳了兩聲。
“接下來先給它喝些鹽糖水和樺樹汁,把衣秀玉同志帶來的中藥也熬了,慢慢餵給大狗。明天早上如果沒事,就繼續喝中藥湯,可以吃些流質的食物,每次餵飯後用混了少許土黴素的乾淨水給它沖洗嘴巴。到第三天就可以正常吃飯了,狗反正是狼吞虎嚥的,也不怎麼嚼,你把食物切成塊讓它吞食就行。只要能吃能喝能拉,嘴巴傷口剛開始腫也不怕。過兩天我會來複診檢視。”
林雪君走到窗臺邊,舀了一碗樺樹汁大口大口地灌盡,這才靠著屋牆抹了把額頭。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孩子們的歡呼聲,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