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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將開啟包裹,露出一顆的人頭。
“毀了吧。”
“是……”
~~
陳州,宛丘縣。
“是他們嗎?”
“是,自稱是邸琮的人,護送族老去開封。看到那個老頭嗎?扮作邸琮的族叔,其實真名叫韓承緒,金國遺民,相州韓氏的一支,百年前遷到歸德府。總之,祖宗三代都被五郎查得底朝天了。”
“是否拿下?”
“拿?幾個被派來送死的宋人,算什麼東西?哦,說起來,算是‘餌’吧。”
說話的是百夫長雷三喜,語氣極為輕蔑。
“五郎交代,最關鍵是要殺掉李瑕,我還沒看到他。”
“那個青年不是嗎?怪俊的。”
“看起來二十幾歲,該是高長壽,大理高氏餘孽,這人……相比起來也沒那麼重要了。呵,盯著就行,別被他們發現了。”
雷三喜微微冷笑著,又掃視了那客院一眼,拍了拍同僚的肩,轉身隱進巷子裡……
客院門口,劉純穿著一身蒙軍衣著,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他今日與韓承緒、高長壽一起去採買了東西回來,之後徑直走進聶仲由的屋子。
屋中,聶仲由正在看著地圖沉思,林子趴在桌邊打盹。
“哥哥,這身份果然好使,從潁州到陳州一路順利不說,在這城裡行事也不用顧忌。”劉純道。
聶仲由沒應。
劉純又道:“但我們已在這宛丘縣等了兩天了,李瑕還不來,還等嗎?”
林子迷迷糊糊地醒來,反問道:“你什麼意思?”
“夜長夢多,不如早點去開封把事情辦了……”
“放你孃的屁。”林子道。
“這般重要的差事,萬一因為李瑕耽誤了。按你說的,李瑕在亳州惹了那樣的大事,被張家盯上了,把追兵引來,不是節外生枝嗎?”
林子冷笑不已,道:“之前你嫌大理人礙事,近日怎不說了?我還聽你與王順說什麼‘禁軍死傷慘重,幸虧還有幾個大理人充人手’。怎麼?在你眼裡,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用了留著,沒用了就丟?”
“林子你這話就過份了,我不是為了差事著想嗎?要說出生入死,我皺過一次眉頭沒有?都是哥哥千挑萬選出來的,誰慫誰沒鳥蛋!但我告訴你,誤了差事,死去的弟兄就全都白死了!”
“你娘,一天到晚張嘴就扯,煩死我才罷休,沒有李兄弟你能走到現在嗎?不等,你也說得出口?!”
“我等是來幹事的,不是來交朋友的,林子你要是……”
“都閉嘴!”聶仲由叱喝一聲。
屋子兩人安靜下來,俱不作聲。
聶仲由自己似乎也有些煩,神色冷峻,瞥了他們一眼,喝道:“別再讓我聽你們聒噪一句,聽到沒有?!”
“是……”
然而,這天夜裡,劉純又找到了聶仲由。
“哥哥,絕非是我存了私心,我等從臨安府出來,一千五百餘里路途好不容易走到這裡,兄弟們死得就剩這幾個了。開封府就在眼前,兩百里,日即到,卻為了等李瑕一人,再等上日?
他生也不知、死也不知,便是活著,身後又有多少追兵?他本是一個死囚,是哥哥你救他出來,給他活命的機會,幾時虧待過他什麼?許是我等早去開封,他反而能在北邊活命。
走吧,哥哥,辦了差事儘快回臨安,相公們還等著情報、力挽家國危局,哥哥也能從此在軍中一展拳腳。國事豈不重於個人義氣?實在不行,留一兩人在此接應李瑕,我們先去開封……”
這次,聶仲由沒有罵劉純,只是緩緩踱著步,眉頭深深皺起。
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