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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
“大人!”
“你是我弟弟,這錢你拿著。而且,有人說要養我的。”她彎起眼眉,一時間在夏末季節春意滿天,“戶帖和盤纏都收好了吧。”
“嗯。”他緊張盯著月下,生怕下一刻她就要離開。
“你孃的話可記清了?”
“嗯。”摸上胸口,那封信他一直貼身帶著,殷殷之言片刻不忘。
“上路吧,彌兒。”她將馬韁放入他的掌心。
跨上馬,他依舊攥著她的衣袖:“大人!”
掰開他緊扣的五指,月下湊近低語道:“這一路上,你不論聽到什麼或看到什麼都不要回頭。若回頭了,那我就不會再見你。”她咄咄逼視,難得強硬地開口,“彌兒,你答應我。”
大人……
“彌兒!”
“張彌答應大人,此去絕不回頭。”他柔順開口,忽爾追聲道,“大人一定要來找我。”
“嗯,絕不食言。”她清泠了嗓音,秀美的唇線微微勾起,“彌兒,你看那是什麼?”
舉目望去,天淨水澄碧,青嵐如煙起,陽光靜靜地灑在水墨山水中,嫵媚錯落的光影變幻流轉。
前途,如此燦爛。
他正陶醉著,就聽一聲響鞭,座下駿馬嘶鳴狂奔起來。
“大人!”毫無預兆的啟程讓他不由驚慌,回首再望。
白衣飄然若流風迴雪,如遠山清泉般娟秀。她毫不吝惜地展顏,那笑若天上秀麗月華,帶著讓人心安的魅力。
心潮平息,他向漸遠的人影招了招手而後轉身。
四海飄零燕,明朝應有時
路,就在腳下。
“駕!”
不如不遇傾城色
一騎追星月,烽火連天來。
宮外的馬道塵埃猶未落,就聽奉天門內腳步響起。
“報!報!”一名七品內侍手捧百里加急向著御書房跑去。
遠山眉微挑,桃花目似笑非笑:“哼,有意思~”掃過急報上的墨字,凌翼然喜怒難辨地淡道。
清風習習捲來窗外的一陣水汽,幾位肱骨大臣立在原地,暗自揣摩著王的心思。
鳶飛戾天,魚躍於淵,如今他們頭頂著怎樣一片天?
正愣神,就見王微微抬手,六爻心領神會地將書信捧下供他們瀏覽。
這是……
聿寧停下一目十行的急閱,復又逐字細讀起來。
好個眠州侯!心知王有意以韓將軍掣肘他的青龍騎,竟回馬一槍攻陷荊國與青交界的十一個重鎮,雷厲風行如暴風驟雨,逼得荊王不得不遞出求援信。而這一切,為的都是那個人啊。
沉寂一瞬,信上的墨字已在眼中暈開。
當得知她安然歸來,他是怎樣的欣悅、怎樣的狂喜。可數次遞帖,她就是不願相見。他明白,她如此絕情不過是想斷了他的念,因為韓月下將是至尊的紅顏。可即便知曉,他也難以自持。每每聽到簷下鈴聲,他都止不住去回想,想那恍然如夢的初遇,想並肩朝堂的快意,想春巳一見的驚喜。
“叮……叮……”
風輕輕地起,撩動簷角銅綠。
當下,思緒如水漫延。
“聿大人……聿大人?”
身側焦急的低喚將心神拉回,他微微斂神,抬頭只見那雙瞭然帶笑的眼眉。
“元仲難得走神啊。”
“臣慚愧。”
“鬼月即至,元仲可要注意些才好。”桃花目雖笑著,瞳底卻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再一日就到鬼月,而這一日恰恰是王的大喜。鬼月不宜婚嫁,王將日子定在六月的最後一日,想來也是怕吧。怕日久生變,所以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