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愁絕萬種(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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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色映晚春,濃陰接初夏。看著魚躍蓮葉,蘇沈提了兩罈好酒推開了王府之中一間尋常院落。院中有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正赤著膀子在井旁擦身,見蘇沈進來粗著嗓子道:“這位公子找誰?”蘇沈問道:“懷景深,懷先生是否在此住。”男子指著一旁的一間屋子道:“他在那個屋子裡住,不過今早他出去了,現不在這,公子想找他,進去等就是。”蘇沈道了謝,走到屋前,也不進去,只在門外等候。過了一會,那男子穿了件短衫,束了頭髮,走過來向蘇沈笑道:“公子是王府中人,還是外面來的,是懷景深的朋友麼?”蘇沈放了酒行禮道:“在下蘇沈,暫在王府中任個法曹,還未請教先生名諱。”
蘇沈自入王府以來,屢次向寧王出謀劃策,寧王引為心腹,王府之中這些門客幕僚自然都聽聞過他的名字,因而那人面露驚色道:“原來公子就是蘇大人。在下賀誠。”蘇沈與他彼此見過,又問道:“懷先生去了何處,賀大人可知。”賀誠道:“他能有什麼事,不是買酒就是問道去了。”兩人站著說了幾句話,賀誠見蘇沈也無攀談的意思,便先告辭回了房中。
蘇沈站在屋前,抬頭看向天空,雲輕風緩,蘇沈不由想到去年此時,他與任殊正和莊崖初識,一別半年,不知兩人如今怎樣。這樣想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蘇公子?”蘇沈忙轉頭看去,果然見到懷景深站在院中,略帶驚異的看向自己。蘇沈笑道:“懷先生,許久未見了。”
懷景深推開自己的屋門道:“當日江上救命之恩,懷某還未相報。今日又勞煩公子親自來見我,不勝惶恐。”蘇沈跟著進了屋,只見屋中案前放了一個小小的香爐,煙霧繚繞,牆上胡亂的貼了許多字畫,懷景深請蘇沈坐了道:“知道公子也來了王府之後,懷某本想前往拜會道謝,只是公子短短几日就成了王爺座上貴賓,懷某也就不好去攀附了。”蘇沈與懷景深相對而坐,他又把帶的酒提上來放在桌上笑道:“先生客氣了,誰去見誰都是一樣,今日拿了酒來,與先生一醉方休。”
懷景深便取了兩個酒杯,兩人倒了酒對飲了兩杯,懷景深方才問道:“公子現好像掌著法曹之事吧。”蘇沈點頭道了是,懷景深又倒酒笑道:“莫非是我以前記得案卷裡有哪個案子又出了變故,公子來找我問個清楚。”
蘇沈搖手笑道:“先生誤會了,我是看到了先生曾記錄的案卷,但並無疑案,先生的案卷寫的都極好,出不來什麼問題。我只是感嘆,先生這樣的大才,為何只屈尊做些文書之職。”懷景深笑道:“且不說我是否真有大才,即使真有,能做個文書,有何不好。”蘇沈飲酒道:“先生既有才華,何不一展抱負?”懷景深猛的大笑了兩聲,然後他緊緊盯著蘇沈道:“公子是想讓我為誰一展抱負,是為公子自己,還是王爺。”
聽到此話之時,蘇沈放在唇邊的酒杯在空中微微停滯,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懷景深,懷景深卻依然坦然自若的笑道:“公子無需這樣看我,懷某有成大業之心,但鳥若擇非木,還不如飲露清啼。所以公子還請先回答了懷某的那個問題。”
蘇沈低下頭,緩緩將杯中之酒飲盡:“先生既然心有抱負,那這個問題,將來我會回答。”懷景深點頭道:“公子回答我已瞭然,既然公子認為時機不宜,那我就靜等時機。”蘇沈笑道:“先生好大的口氣,我什麼話都未說,你便了然於胸了。”
懷景深悠悠道:“唐朝之時,李文公向藥山禪師問道,禪師置之不顧,李文公正欲離去,禪師講:太守何得貴耳賤目?自那日江水之上,我便已用雙目看到了公子其人,如今還何須用耳去聽。”
“那好。”蘇沈朗聲笑道:“那我們今日就只飲酒論道,不提他事。”說著他為兩人又各斟滿酒杯,兩人相對而飲,直到黃昏蘇沈方才告辭。
次日一早醒來,便有自己前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