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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對被自己背叛的、「過去」的洛橙懺悔,又像在對如今在他面前的洛橙允諾。嗓音沉啞,低聲對她說。
懸崖邊飛車上,門鎖緊閉無法逃離的恐懼;從下飛機重回秦城開始到如今,簡珩給她的難堪;親生父親的一次又一次欺騙;那張出現在原本不屬於她記憶中意外現場的臉,卻又讓她這個「失憶者」根本沒辦法確定,到底是現在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當時她記住的畫面從來就是臆想……
這些無法辨別的混沌不堪,被簡珩那句「你被騙了」攪渾在一處,抽空肺腔裡的空氣。帶著倒刺的藤蔓,纏緊呼吸,割出喉間的痛意。
瘦削單薄的肩從輕顫,到不可抑制地抖動。洛橙攥著他襯衣的指節收緊,攥攏。喉間發出幼獸低鳴似的嗚咽。
沒有回答簡珩的問題,只維持著被迫被他擁在懷裡的姿勢,齒尖隔著他襯衣的衣料,在肩胛骨那兒狠狠咬下去。
黑色的面料泅染出水漬一般的痕跡,洛橙聞到唇齒間的血腥氣,同她喉間的腥鏽哽痛混在一道。
強忍胃裡翻起的乾嘔,沒有鬆口。
男人像是毫無知覺,不躲不避,任由她發洩。甚至抬手,指骨撫著她腦後並不柔軟的發,一下一下,似安似撫。
洛橙像是終究感到了疲累。鬆口,額頭抵著簡珩沒有迴避,對她那一口也沒有任何疼痛反應似的肩骨,低咽抽泣。
直至哭聲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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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時候,到底怎麼了?」洛橙安靜下來之後,顧澤安排醫生替她做了基礎檢查,沒有問題,就被簡珩帶回了西郊別墅。
洛橙是被他抱上樓的,直接上了床,靠坐在靠枕裡看著他,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唇,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說:「我想喝水。」
對她突然會有這樣的反應,簡珩像是愣了愣,接著,唇角翹起點下意識的弧度,話音都跟著柔和了兩分,「嗯,我去拿。」
洛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消失在門邊,聽著他比往常快了幾分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裡,唇角平下來。
捧著玻璃杯抿了兩口簡珩拿回來的溫水,洛橙重新偏頭看向他,問:「簡珩,你說話算話吧?」
男人側身坐在她床邊,低聲應她,「嗯。」
洛橙笑了笑,沒拿多餘的話激他,只看著他的眼睛,直接道:「那我信你。」
這話說完,洛橙也沒有挪開視線,緩眨著眼睫,小心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果然,彷彿只要她表現地依賴一點,有些小性子、彷彿不講道理,可又像是無條件信任他似的樣子,這個男人的表情,總會不自覺地有些鬆動。
沒有懷疑她突如其來示好的動機,就算是有點小心眼,簡珩也無所謂。他曾經的那個小姑娘,本來也就不是個任由人捏圓搓扁的善茬。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嗎?」怕她又像在醫院裡時那麼激動,簡珩儘量耐著性子,輕聲問她。
「簡珩,」洛橙叫他,眼裡是鄭重,「幫我。」
憑她在秦城空白的根基,不談要想查到當年那些事情,光是找個人,都怕寸步難行。既然簡珩要她「跟著他」,那她也總要有所求一些。
神情微凜,男人淡聲許諾她,「嗯,你說。」
「我懷疑……」洛橙握著玻璃杯的指節下意識地攥緊,指腹在杯壁上壓得不見血色,喉間話音微哽,「當年我母親那場車禍,不是意外那麼簡單。」
「你……」簡珩一怔,呼吸微滯,「想起什麼了?」
強迫自己把攥著水杯的指節鬆開,洛橙抿了抿唇,自嘲似的輕笑了一聲,低聲說:「你也知道,我不記得一些事情。所以……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我想起來的事情是對的,還是以前記得的那些,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