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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站出來,這書生或許帶著些別有用心,如今卻真的想為大唐阻止這次不必要的刀兵之災。只是他也明白,或許此次便是捨身成仁了。
待填飽了肚子,隊伍再次出發,向著山下行進。章安仁忽而開懷起來,吼了一嗓子益州百姓家常唱的歌,頗有些無賴的氣息。
初一剛過,李遇迫不及待地離開大明宮,前往明德門迎接抱琴。
御輦駛過朱雀大街,讓本在家中團聚的百姓們爭起好奇,臨街觀望。待過了午時,輦車果真在金吾衛的護持下緩緩歸來。
民聲鼎沸,車內的一家三口卻渾然不覺,其樂融融。
李遇略有生澀地抱著懷裡的小傢伙,仍舊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中。抱琴坐在他身畔,身材略有豐腴,只溫柔瞧著這一對父子。
&ldo;陛下,到大明宮了。&rdo;輦車外江良低聲說了句,李遇渾不在意,道:&ldo;嗯,直接回清暉閣。&rdo;
他說罷,抬起頭看著抱琴道:&ldo;我知道你定會勸阻,但此事聽我的。&rdo;李遇孩子氣般撩開車簾,道:&ldo;你瞧,這便是丹鳳門。但如今國庫空虛,含元殿和東宮均還未修。&rdo;
抱琴心下明白,但還是道:&ldo;只怕年節過後,朝臣們不會答應的。陛下,您還是……&rdo;
&ldo;抱琴,你非要這般喚我,我不也由得你麼?&rdo;李遇打算她,道:&ldo;如今我成了皇帝,大約這一件事,才讓我覺得有些樂意。&rdo;
誰能料到臨淄一別,本是普通藩王的李遇會因緣際會,登上皇位?訊息傳回後,抱琴但覺驚訝,更多的是擔憂李遇會不適應。一別小半年,她獨自一人經歷產子,心性亦非昔日可比。
到了清暉閣,和明達廝見過,這妯娌二人逗弄著小孩子,宮中難得出現歡快的笑意來。
&ldo;七哥,你想好名字了麼?&rdo;明達想起藏在沐公府裡的李棟李棠來,道:&ldo;栩兒他們都沒了,你可還要從木字?&rdo;
李遇點頭,笑道:&ldo;六哥的孩兒們不也從木字?我的孩子自然該如此。&rdo;
明達抱琴沉默下來,看著李遇撫著下巴思索,直等了大半刻工夫,才聽李遇道:&ldo;這可真真痴傻,便取林吧。&rdo;
明達一愣,還不明白何意,抱琴卻忽而濕了眼眸,道:&ldo;這……&rdo;
&ldo;這是最合適不過,既從了木,雙木為林,希冀他象徵朕將來開枝散葉。何況又從你姓,有何不可?&rdo;
明達這才想起來當初閱讀文書,抱琴本姓林的。她莞爾一笑,悄悄起身離開,帶上房門。
屋內久別重逢的笑聲讓她更加思念遠方的郎懷,不由得心口一陣悸痛。待匆匆趕回未央居,明達拿起重製的雕花短劍來,抽出半尺,看著劍身上陰刻的八個纂字‐‐唯願所鍾,永安延年。
明達抱緊劍身,心下默唸:快了,她就快可以出發去敦煌了。
至誠元年元月十六,年節後頭天早朝。未等御史臺上書,李遇搶先宣讀聖旨,立林氏為後,封子李林為臨安郡王。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臣譁然。魏靈芝不顧唐飛彥使眼色,先問道:&ldo;陛下,自古以來,選賢為後。陛下如此糙率,臣以為不妥!&rdo;
有他這個禮部尚書身先士卒,謝璧也不得不站出來,話雖說得婉轉,但也是一個意思‐‐不妥。
如此情形早在李遇預料之中。他拄著下巴看下面那些大臣們引經據典,說得唾沫橫飛,忽而想起年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