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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懷這才明白過來,只怕那個焦人便是服侍李棠的喜氏。也不知她是如何帶著李棠逃到這裡,在大火和窮兇極惡的追兵中保住了李棠的性命。
李迅一生仁義,頗多善舉。當日救下文永妻子一命,才有此善報,留下一雙兒女性命,算是蒼天開眼。
她忽而想起李迅臨終前的話,看著李棠的小臉,咬咬牙道:&ldo;你們帶著他們速回沐公府,告訴尚姐姐,把他們藏起來。&rdo;
郎懷不再解釋,這些侍衛都是她的心腹,是她千挑萬選的虎賁軍,見她堅定,都默默行禮。其中一個校尉韋斯和路老三一人懷裡抱著一個,趁著宮中大亂,悄悄離開。
開揚三十四年九月初四,明皇於宣政殿朝會下旨緝拿李遷餘黨,著人收斂前太子李迅遺骨,和妻兒共葬一處。命沐公郎懷為平西大將軍,挑選兵將,抽御林軍半數兵力,於初六開拔安西。
朝臣這才明白過來,安西恐已生變。
明皇繼而下旨,博山郡王李遇救駕及時,立儲君。明皇感於年邁,命禮部擇日舉行禪位大殿,傳位於太子李遇。
此次死於亂軍中的臣子許多,幸有謝璧主持大局,在魏靈芝唐飛彥謝珏等一干能臣配合之下,迅速穩定亂局。御林軍叛軍皆按律問罪,陣前倒戈既往不咎,分入平西軍中,一切井井有條。而隱藏最深的塔坨荼則在那夜被憤憤不平的路老三一刀砍死,因而他為何投靠李遷,也就無從得知了。
郎懷已經一日沒見到明達了,她徹夜未眠,身上有傷,陶鈞面帶憂色,卻也知道勸不得。
好容易到了晚膳時分,陶鈞方才拿了些食物,等回到這日臨時駐紮的宣政殿偏殿,才發覺自家爺又沒了蹤跡。
拓拔接過他手裡的饅頭笑道:&ldo;別哭喪臉,是後宮著人請進去,該是夫人。&rdo;
陶鈞這才算鬆口氣。
麟德殿是完好無缺的,明皇朝會之後把自己關在側殿,身邊只有明達陪著。
盧有鄰的屍身找到之時,明皇老淚縱橫,身子骨一下就跨了。明達安慰良久,才哄得他睡下。好在大亂方定,她便遣了蘭君回未央居,拿著行璽帶江良入宮。
江良知道盧有鄰過世,亦灑了熱淚。這時候見明達出來,道:&ldo;姑娘歇著去,老奴看著。&rdo;
平日裡總是神采飛揚的明達目光呆滯,低聲道:&ldo;有勞您了。&rdo;
才走到平日裡居住的側殿,明達便看到郎懷正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她沒戴頭盔,髮髻有些散開,幾縷髮絲飄零,難得添上幾許柔弱。
聽得明達的腳步,郎懷豁然站起來,沖她扯了扯唇角。&ldo;我請人送熱水來了的,我身上太髒,待會兒總算能得空洗個乾淨了。&rdo;郎懷牽過明達,等二人進了室內,她確定周圍再無外人,才低聲在她耳邊道:&ldo;兕子,棠兒活著。&rdo;
心知明達定是難過,郎懷不敢耽誤一刻,迅速告知她。明達驚呼一聲,揪住郎懷的手,顫聲道:&ldo;當真?&rdo;
&ldo;我已命心腹送她和棟兒都回府了。&rdo;二人走到塌邊,郎懷輕輕擁住她,嘆道:&ldo;殿下臨去前,讓我帶棟兒離開。雖說得不清楚,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再墜入皇權爭奪。再說,七哥登基,棟兒留在宮中著實尷尬。&rdo;
&ldo;七哥不是那種人!&rdo;明達忽而焦躁道,郎懷伸出手指按在她唇上,凝視著她的眸子,沉聲道:&ldo;兕子,七哥本性良善。但皇權如此,坐到那個位子上的人又怎可不變?這麼多年,你我雖在宮外,這宮牆內的齷齪,又真的未曾沾腳麼?&rdo;
&ldo;阿懷,爹爹定是瘋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