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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準備了厚厚的紅包,感謝了一番作罷。
在澹州港往西去的官道旁邊,老師和學生正在進行著分離前的對話。
“為什麼我讓你不要練那個隨時會爆炸的真氣,你就是不聽呢?”
“老師,至少在目前,我沒有發現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昨天晚上你去廚房偷酒喝的時候,為什麼會控制不住把整個酒甕給抱爛了?”
“是意外亞。”範閒很苦惱地回答,最近這幾個月,體內的真氣越來越暴狂了,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情,害得小范閒已經好多天沒有和丫環姐姐們在床上講鬼故事,因為他害怕大家摟成一團的時候,自己會錯手摧花,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學會用毒,你就學會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殺人方法,何必還要學那些。”
“因為用毒很容易誤傷良民。”
費介忽然盯著小男生的雙眼說道:“你確認自己今年不滿六歲?”
範閒很無辜地看著自己的老師:“早熟又不是我的錯。”
費介吐了口氣,呸了兩聲,覺得自己和這個小怪物在一起呆了這麼久而沒有神精錯亂,確實很不容易。
要分別了,費介摸著小傢伙的腦袋,回頭往身後澹州城望去,那座海港正在碧海藍天的襯映下展示著自己的美麗。
“將來如果你真的要來京都……當醫生,記得找我。”
“是。”範閒很恭敬地躬下腰,他確實很感激面前的這個怪老頭兒,瞎子五竹總是那麼冷淡,這些年裡,小孩子體內的成年靈魂能夠找到一個交談的物件,即便對方是自己的老師,而且背景很不簡單,他依然感激,而且一年多的相處,的確能感覺到對方越來越愛護自己。
“別學那真氣了……”
“老師,你真的很羅嗦。”
“或許是因為年紀太大的原因?”費介一手揉著範閒小腦袋上柔順的黑手,一手摸著自己頭上潦亂的花白頭髮。
“不過那真氣確實沒什麼用,威力太大,無法控制。”費介還是沒有死心,“東夷城那個用劍的怪物欠我人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介紹你當他的學生。”
範閒倒吸一口冷氣,說道:“你說的是東夷城那個劍聖?”
“是啊。”費介誘惑道:“四大宗師之一,怎麼也比你練的東西強些。”
範閒感興趣的是另外的事情:“老師,您怎麼認識他的?”
“噢,他八歲的時候,他父親請我去給他看過病……嘖嘖,那怪物明顯就是個白痴,天天只會抱著根樹枝發呆,我隨便治了治,結果再過了幾年,聽說他居然學會了四顧劍法,成了一代宗師。”
範閒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隨便治了治?先不說老師你騙醫藥費,只是說你險些治死一個日後的絕世強者,這就值得鄙視了。”
費介假裝生氣,邁步向遠方的馬車走去,一面走一面說著:“生物毒藥淺講以及相關知識入門,這些東西我都教給你,但還有個最關鍵的東西,還沒有和你說。”
範閒蹭蹭跑著,小腿兒像風火輪一樣,跟在老師身後:“是什麼呢?”
“解毒並不難,配毒也不難……最難的是下毒。”
費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範閒卻在後面停止了腳步,細心體會他剛才說的那句話,跟隨費介學習這方面的知識已經一年,他自然知道,這個世界上真要找到一種無色無味無異感的毒藥出來,真是件極困難的事情。
所以關鍵還在於下毒當中的這個下字。
他忽然羞羞地笑了起來,心想自己又不準備去做刺客,也不準備去皇宮裡毒殺皇帝,操心這些事情做什麼呢?只要保證京都司南伯爵府那位姨娘沒辦法找人毒死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