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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抬頭望著在戧角上歇腳的黃鸝,珊瑚長嘴,黑紋斑塊,金黃外衣,那啼聲如笛子一般,悠揚婉轉,響徹山谷,映著藍色蒼穹,宛若能穿透時代。
不禁想起前世鬼子見縫插針宣揚的「崖山之後無中、國,明亡之後無華夏」之語,還有那勞什子「看唐宋在京都」的胡言,說不得還真有單純的人信了。
一波波下作行徑,正應了那賊心不死之野心,不過是眼紅華夏民族一次次在災難後爬起,又一次次屹立在世界之林的昂龍之勢。
秦始皇統一中國之時,鬼子剛學會種大米呢。皎然一聲冷笑,殊不知那京都奈良所謂的唐宋建築,皆是現代修造產物,沒有一件是歷史遺存,說來我朝隨處一座古廟,都比那玩意兒有故事有歷史。
秦皇漢武,唐宋元明清,華夏大地上發生的一切,不論好壞,都是活生生的中國文化。
皎然眨眨眼,又想起記錄過的一位位倖存者,那顫顫巍巍的雙手,那提起鬼子義憤填膺的憤慨……還有那永遠無法痊癒的殘害,聽到響聲就驚醒的應激反應……
「皎然姐姐。」凌涵辦完事回來,一跳一跳地蹦到皎然身旁,卻見那雙未曾流露過悲傷的眸子,此刻卻蓄滿淚水,凌涵頓時有點不知所措,「皎然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個故事。」皎然快速地眨著眼睛,依舊望著蒼穹問道,「凌涵妹妹,如果,如果有一群人,掠奪你的家族,殺光你的家人,剖開你家人腹中的胎兒,侮辱你家人的清白,焚盡你家族譜,燒掉你家祖廟,多年後,他們還不承認了,不,是從來沒承認過,不,其實比這更可惡一千倍一萬倍。」皎然哽咽住,無法跟凌涵講述現代武器,生化藥物的威力,只抖著聲音繼續問,「你會想忘記這段過去?你會選擇原諒他們嗎?」
說完,皎然吸吸鼻子,轉過身來看凌涵,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凌涵哪還是那個活蹦亂跳嘰嘰喳喳的凌涵,臉都被淚水染花了,「凌涵妹妹,你怎麼?」皎然登時間失去所有多愁善感的情緒,此情此景,總不能比比誰哭得厲害,皎然趕忙抽出凌涵的手絹,給她拭淚。
凌涵「嗚嗚嗚」的直嗚咽,一把鼻涕一把淚道,「真有,真有,這樣的,事情嗎?」說著說著還打了個嗝,鼻涕泡泡都冒出來了。
皎然忍著笑安撫這位千金小姐,實在不忍傷害她這朵溫室嬌花,「是話本子上的故事。」
說來凌涵也是被嚇到了,她哪裡聽過這樣的冤孽事兒,一點不誇張地說,小時候府裡頭訓人打人,那些婆子連耳朵都要給她捂上呢,再者凌涵又是幼女,上有爹孃兄姊,旁有婆子丫鬟,誰會忍心讓她知道那些醃臢事兒,這才被皎然一個故事便嚇破魂。
「如此行徑,如何能忘?沒有道歉,又談何原諒?」凌涵說完,又開始掉眼珠子。
皎然展顏一笑,眼裡閃著光,分外亮堂。是吧,這才是常人之思,怎能忘記,怎敢拭去?
凌涵一抽一抽地,不忘和皎然道,「然姐姐,我帶你去後山看看吧,我方才去那麼久,是去叫小廝抬轎子呢。」
收拾好情緒,踏出正院,步下臺階時,皎然無意間瞥見閃身在林木後一抹桃紅色的倩影。
貓膩,絕對有貓膩,皎然以她兩世為女人的第六感,得出了毫無證據的結論,這裡面絕對有問題。假如這事兒發生在薛能身上,她完全不感興趣,因為薛能那人,就差把荷爾蒙三個字釘在腦門上了。
反而凌昱,瞧著如清風朗月,如蒼松挺拔,崖壁高俊,卻也驚險不見底,像蒙了一層濃霧,總之,皎然只覺得凌昱只可遠看不可褻玩,就怕墜崖碎骨而不自知。
凌昱幫過皎然幾次,但那偶爾微微流露的輕蔑,也被皎然捕捉過幾次,這種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人容易追著問號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