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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字要對應一個音你看這裡,是不是?”
裴醒枝的聲音很清朗,舌尖在雙唇之間一擦而過,非常慢的吐出那句“qiu-de-o”,然後說了一遍漢語意思,“你——好”。
女孩兒頓時笑了,語氣雀躍,一點都沒嫌他學的詞彙太過基礎簡單,而是不遺餘力的誇獎:“對,拉薩話的發音就是這樣!裴哥,你和孩子們在一起久了,難免染上安多話。不是不對,但是孩子們將來也要去拉薩上學,你們互相影響,就很不好。來,你再看看這句,‘qiu-gan-den-zuo’,‘你要去哪裡’——”
楚白秋渾身冰涼的站在原地,聽著裴醒枝一字一句的重複,非常認真,幾乎是字正腔圓。而那姑娘也無比耐心,就像是在教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聲音清脆得像玉珠落盤,夾著一串串笑聲。她每次笑,裴醒枝也笑,很低,但是很真切。
他聽得大腦發木,久遠的回憶從耳邊浮起,和屋子裡潺潺的話聲慢慢重合。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抬頭!看我!”
“下次、下次、下次!下次是哪次,哪次能學好?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我就這麼幾個月能管你,你還不抓緊機會認認真真學。你跟我說每天都在背單詞,你背了個什麼出來啊?‘abandon’嗎?詞性詞性分不清,句型句型讀不懂,你能幹點什麼?”
“這裡!我說了有一萬遍吧?用介詞,用介詞,用介詞!你是分不清介詞和副詞?你一天天都坐在這裡學,我親自盯著你學,但是你都學了些什麼東西啊?你是笨蛋嗎?還是智商低下?我真的想不明白還有什麼原因,講了一萬遍的東西學不會!”
除了裴醒枝,他從來沒輔導過別人;而裴醒枝在其他人那裡是怎麼學的,他也一直不知道。
原來輔導功課,是可以輕聲細語的;原來再親近的人坐在一起說話,也要耐性十足,而不是橫衝直撞,還自以為是獨一無二的親暱。
原來他的傲慢自大、盛氣凌人,一直都在割傷他最親近的人。
“白秋,愛慾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阿醒對你的每一點喜歡,都有灼傷他自己的可能。如果你不多加呵護和珍惜,遲早有一天,你必然會失去他。”
母親那時候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嘆息的,帶著歲月裡沉甸甸的憂傷,無奈又憂愁的凝視著他。但他那時候真的太年輕了,有所預感,卻依然選擇固執己見。
他親手推遠了裴醒枝。
隔著十年風霜,曾經不假思索施加的傷害,終於在這樣一個落雪纏綿的冬日,變成了迴旋鏢,狠狠地打在了他自己身上。
他透過玻璃窗,看見兩個人幾乎頭碰著頭的側影。火光溫柔的映亮了裴醒枝的半邊臉,他明明比札瑙珠要高,但微微仰著頭注視她。他坐姿也很散漫,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放鬆,脊背是彎的,腰身是軟的,整個身子陷在柔軟的懶人沙發裡,兩條長腿非常隨意的伸在札瑙珠的椅子下面,幾乎可以說是冒犯了。
但札瑙珠渾不在意,裴醒枝自己也沒當回事。
他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這樣散漫過,開始是不敢,後來是不會。
他怔怔然看著裴醒枝的眼睛。纖長如蝶翼的睫毛在眉骨下方落下陰影,溫暖的火光照得那雙眼睛亮晶晶的。他的眼眸如同溪水裡養著的兩丸黑珍珠,倒映著火焰,透出一種簡直只有孩童才有的信賴和純真。
是的,信賴。
曾經的裴醒枝給予楚白秋最珍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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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年,風霜刀劍,歲月淒寒,當年少的喜歡漸漸褪色成蒼白,像風裡紛飛破碎的信紙,呼嘯著去了不知名的遠方。兩個人都逐漸變得面目全非,楚白秋逆風執炬的手灼得那麼痛,燒得血肉模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