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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卿聞言一愣，顯然沒料到陳於瑤會用這麼衝的語氣和他說話，但還是如實說道：“剛才工頭吳哥和我結算工錢，聊著聊著他就摸出煙抽了起來，問我來不來一根，我沒抽過，見街上很多人抽，就想著試試，這是第一根。”
聽著他的解釋，陳於瑤欲言又止，埋下頭閉上嘴。
顯然她也意識到了她的失態。
她也疑惑，以她的性格和王長卿相處，是斷然不可能說出這種質問性語氣的。
但剛才看見他抽菸，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就竄出一股無名火。
就像是上次王長卿擅自出手救白晶晶，無緣無故，就很氣。
那一瞬，她就特別想像楚幼雲那樣管著他。
導致她說出了不合身份的話。
沉默了一下，她歉意的抬頭，“抱歉。”
王長卿搖搖頭：“無妨。”
“不抽菸好不好？”她終究不是楚幼雲，不能像她那樣名正言順的管著他，只得柔著性子和他商量著，眼眸中帶著期許。
“為什麼？”
“對身體不好。”
“那我要是非要抽呢？”王長卿語氣一橫，腦抽的說出這話。
聽到這話，讓陳於瑤臉上的期許瞬間垮了下來，眼神浮現一抹落寞，抬起的腦袋再度低了下去，只留下一個烏黑的發頂給王長卿，讓他看不見一絲臉色。
她沒有說話，就這麼默默低著頭對著自己沾染著點點泥點的帆布鞋，兩隻手交織在一起，顯得手足無措。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
仔細回想起楚幼雲和王長卿之間的相處，兩人貌似從來沒有出現過誰命令誰這樣，更多的還是商量著來。
比如當初買櫻桃，王長卿沒有一言而斷，而是耐心的和楚幼雲講道理，又比如買沙發，楚幼雲也只是先挑好款式，然後等王長卿去了再一起商量。
但她剛才不一樣，幾乎是以一種命令質問性的語氣說話。
沒有人會喜歡這種說話方式。
哪怕是最親近的朋友。
楚幼雲尚且不會和他這般說話，而地位遠不如她的自己，就更加沒有資格了。
或許是因為王長卿長期的好脾氣，讓她不經意間生出了一絲驕橫，現如今遇到自己心煩的，沒壓住脾氣把話給重了。
所以沒有任何意外，平日裡好脾氣的王長卿也因為這話變得叛逆起來。
你不讓抽？
我偏要抽！
若是她剛才好好說話，結局或許將大不相同。
要是王長卿真的因為她這事從而染上煙癮，她真的會很愧疚，一時間沒收住情緒，眼淚就奪眶而出。
腳下的泥水坑濺起漣漪，打在她的褲腳和帆布鞋上。陳於瑤強壓著哽咽的聲音再度說道：“對不起.....”
聽見這姑娘的哽咽聲，王長卿握著煙的不禁抖了一下。
連忙把煙丟到地上踩了一腳，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犯渾的那句話惹的禍。
俯下身看向陳於瑤那張早已淚流滿面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顫抖的臉，心中一時間懊惱不已。
實話實說，他剛才確實有點惱，但其實也還好，畢竟以前是當奴才的，這種命令般的話他聽的不在少數，早就能平靜對待了，可沒想到反而把陳於瑤給嚇到了。
伸出手幫她把臉上的淚痕擦去，嘴上焦急的說道：“你別哭啊，我不抽就是了，真的是，抽菸有害身體，我幹嘛還去抽......”
陳於瑤沒有說話，也沒看他，自顧自的在那掉眼淚。
王長卿這一擦，反而還讓她流的更多。
沒辦法，情緒這玩意上頭最忌諱安慰，一安慰反而像是找到了傾瀉出口，嗷嗷流個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