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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蘭川擰眉思索了許久,終沒有找到答案,他搖了搖頭:“我想不到還有誰會記得老師。” 秦景雲聞言,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明硯舟如今如何了。” “泰親王前些日子裡上了奏摺,直言他如今已不太好,”他看向院牆:“但距今已久,還未曾有訃告傳來,或是轉危為安了。” “可大人您已等了十年,他若是醒不過來,您又該如何?” “我是最窩囊的一個。”虞蘭川緩聲道:“老師蒙冤而死,而我雖高居三品朝臣,卻依然查不出這真相!” “那如何能怪您?柳黨把持朝政,古齊月、陳讓等宦官之流也要來橫插一腳,這朝堂如此,您又能有何辦法?” 虞蘭川聞言一笑:“我本無其他辦法,如今青州舊案又被提及,我或可借這場東風!” “您要如何?” 秦景雲等了許久,才看見虞蘭川轉過身:“那散播流言之人十分聰明,想來那說書之人也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環。我與他雖不相識,可這目的卻是一致的!” 秦景雲聽著他道:“他慢慢放出自己所知曉的訊息,想來也是知道這案絕無可能如此輕易地翻!” 十年前證據確鑿的舊案,斬令早已下,如要翻案,豈不是在說十年前的榮成帝誤殺了忠臣滿門? 是以當今陛下絕無可能輕易下令重審此案! 虞蘭川眉眼堅定,嘴角那抹笑依舊溫和:“我要肅清朝野!如今朝政被柳黨把持,陛下絕無可能聽我等之言。” “您的意思是……” “陛下如今將督察院的事務均交到了我的手中,雖只是打壓張覃之舉,但這卻是我的機會!仇觀年還在審,若因他而牽出些人與事,以陛下的疑心,定會重責!” 秦景雲看著他,未曾出聲。 “我便去做那殺盡佞臣的刀,以待澄清廟堂的那一日!”他的話雖輕,但擲地有聲,秦景雲心神一凜。 “到了那時,若明硯舟能醒來,那我們為老師申冤之路定會平坦一些。”說完,他輕嘆了口氣:“老天爺若能看見老師的冤屈,定會讓明硯舟醒來的!” “可此路何其艱難!” “雖艱難些,倒也並非不通。”虞蘭川緩緩道:“張覃如今雖失了些聖心,可他與柳青河一向交好,未必沒有起復的機會。柳青河一如既往的片葉不沾身,滑溜的很。” “那您要如何澄清廟堂?” “逼仇觀年開口!”他低聲道:“他是張覃的學生,自己斂財如此之巨,怎會不孝敬於老師?” “你是說,以仇觀年此案,將張覃拉下馬?” 虞蘭川擰著眉,他聞言緩緩搖頭:“單憑此事,那是無法奈何張覃的。他須得犯上,才有可能再也無還手之力!” “可他向來謹慎,如何會做犯上之事?” “他不做,那我便誘他做!”虞蘭川嚴肅了面容。 秦景雲聞言一凜:“那…那可是三公之一啊!” “那又如何?他與柳青河把持朝政多年,提攜親族,壟斷言官進言之路,使得陛下偏聽偏信。打壓武將,使突厥軍隊欺至眼前都無力還手,北境五州百姓至今還在突厥鐵騎之下!” 他轉過頭,神情憤怒:“他們如此做派,可有半分為百姓?” 秦景雲頓時失了語。 “我如此也不算埋沒了他。只不過今後,我再也不敢以葉宣的學生自居了。”他無奈了眉眼。 “為何?” “老師心懷赤誠,定不願見我弄權。”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可我比不得明硯舟,無法隨老師上戰場。只能以期之後,以此法為他洗去汙名!” 秦景雲心中震顫不已,他肅了面容,拱手道:“大人,屬下任您驅策!” “若有一日,我因此獲了罪,你便離我遠些。”虞蘭川看著他,面上笑容依舊和煦:“我摯交好友不多,你算一個。” 秦景雲不知該說什麼,只垂下眼,袖中的手顫抖不已。 虞蘭川轉過身去,只見外頭院中的梅花開得正好,紅豔豔的,像極了十多年前的冬日。 年關將近,明硯舟的身子依舊孱弱,畢竟躺了多年,如何能短短數日便養好? 他醒來之事,只有此院中幾人知曉,明驍舟謹慎,送回汴京的摺子只言明硯舟如今尚在昏迷,以藥吊著口氣,是以不能舟車勞頓,便不回汴京過年了。 泰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