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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記憶毫無準備被拽起的同時，猶如身披鎧甲，手持利刃，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炸響聲，猛地破開了相隔多年的屏障，把刀尖筆直地刺到面前，穿透皮肉骨血，狠狠捅進她的心臟裡。

程璃臉上的笑容消失，全身一動也不能動，任何音節都發不出，怔怔盯著，意識一片空白，眼前卻不受控制地開始發黑。

第一行，&ldo;再遙遠，你也不能放棄，要去追。&rdo;

第二行，&ldo;程，於2010年冬日，贈小小。&rdo;

她的親筆。

程璃想說話，努力張開嘴，唇舌全是僵的，捧著書的手臂開始打顫，顫到極致，書本的重量都無法負擔，&ldo;砰&rdo;地墜地。

並不刺耳的響動陡然驚醒了電話對面的人。

&ldo;程程，你在哪……你到底在哪！&rdo;許擇遙再也沒了之前的沉著溫柔，倉惶起身的聲音，瓷器重物相繼落地的聲音，還有他變了調的嗓子，一瞬間染上哭腔，破碎地難以成句，&ldo;你不是，不是在辦公室嗎？！辦公室的櫃子裡，沒有，沒有書！&rdo;

&ldo;你說話，求求你跟我說句話！&rdo;他每個字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ldo;程程你別嚇我，根本沒有書，你騙我的是不是？！&rdo;

程璃跪坐在地上。

她雕塑似的垂著頭，定定待了許久，目光才怔忡地回到掉在腳邊的書本上，書扣了過來，封底朝上，已經泛黃的價簽，還貼在熟悉的位置。

當時買來送給小小，她意外出了事，沒能好好準備，校門口小書店貼上的價簽都忘了撕，以至於後來每每想起，都後悔自己的粗心。

以為再也不會看到這本書了，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那個人了。

程璃眼睛刺得劇痛，勉強動了下身體，伸手去夠桌面上的手機。

她費力地開口，聲音啞到幾乎聽不清，&ldo;我不在辦公室，我在家裡……&rdo;

指尖碰到了手機，但手抖得太厲害，抓不穩，重重摔下來，直接關了機。

程璃全身血液都像被抽乾了，連重新去開機的力氣都沒有。

她想起某個陽光熱烈的上午，老師帶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生出現，暗地裡囑咐身為班長的她，這是個心理疾病患者，行為舉止異於常人，他媽媽特意強調過，不用管，任其發展就好，她們做老師同學的，更不需要費心。

但她看不下去，從那以後，他被欺負，她擋著，他不說話，她逗著，他總是瑟瑟發抖，她不厭其煩地哄著。

他名字裡有個&ldo;曉&rdo;字，她就取了個暱稱&ldo;小小&rdo;，每次這樣叫，他雖然不言不語，但縮起來的身體都會下意識放鬆很多。

出事後那個有雪的下午，她搬著東西從教室出來，小小追上她，哭著問等以後配得上了，能不能求她做他女朋友。

她笑著應允，還說：&ldo;你要努力啊。&rdo;

他要有多努力，付出多少，才能用這幾年的時間，從許曉變成許擇遙。

又想起同樣是有雪的晚上，她坐在劇組落腳的旅館房間裡，喝著雞湯，回答殷殷期盼她答案的許擇遙，&ldo;那樣傾盡所有的愛雖然動人，但是放在現實裡就會顯得沉重，要背負起一個人所有的愛和希望，被愛的人會很累，被嚇跑。&rdo;

說完後，許擇遙猶如大病了一場，而她渾然不知，還在理所當然說，戀愛，就該是輕鬆舒服的。

她的輕鬆舒服，背後要有多少他經年累月的痛苦去支撐。

程璃捂住眼睛，淚水靜靜順著指縫蜿蜒流下，額頭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