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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麼話!幾十萬歲的人怎麼跟小仙童比?也不想想你自家兒女都多大了,阿離舅舅!」白棣一字一頓地反問,無奈於白沔時不時的抽風。
「誰說幾十萬歲就非得正經?」白沔翻著眼皮不服氣的模樣倒與幼時頗為相似,要不是遠處還有仙侍,瞧著甚想就地翻滾兩圈,「這點我佩服連宋,他就能在正經與不正經間切換自然。」
「這會兒倒不叫連三爺爺了?」白棣忍不住戲謔。
白沔又一次熟練地給過一個白眼:「哎,你都跟他做了親家,我再叫他爺爺豈不是讓你得了便宜,好外甥?」
二人不約而同想起從幼時起就十分混亂的親戚族譜,俱是會心一笑。彼時就不大分得清輩分關係,後來便索性隨心所欲了。
「……其實我那娘親也不大在意這個,只除了總給兒子挖坑這件事……」還是糯米糰子時的阿離便從白淺那裡得了不少教訓,這才逐步長成了一顆看似綿軟實則腹黑的芝麻餡糯米糰子。如今回頭再看,那些跌跌撞撞不時被絆進坑裡又努力從坑中掙扎爬出來的經歷,都成了能夠反覆回味的記憶。
白棣自然明瞭他話中的意思:「想他們了?」
「鳳九姐姐和東華姐夫至少還在,可他們一走那麼多年,竟忍心不理會我這好大兒!」
說起這個,白沔既怨且憂,一邊埋怨爹孃決絕一邊又擔心他們的安危,待轉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這話不大妥當,無怪外甥才鬆快了些的神情又緊繃了起來。一向伶牙俐齒的阿離暗自懊惱自己的不謹慎,觀察著白棣的面色小心翼翼道:「姐夫最近……可還好?」
白棣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習慣性地迴避這個話題,卻又醒覺除了阿離,似乎也無更好的人選可以傾訴,默了默才開口:「父君總說他很好,可九九並不這麼想,我也一樣……身為孩兒,我不知能為父君做什麼,這些年來只是徒增年齒,卻殊無進益!」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年幼的阿離也曾牽著沮喪的滾滾,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對於父君即將遭遇危難的預感。再早些時候,阿離也曾面對類似的境地,小小孩童不知何為逝去,卻本能地對見不到父母感到害怕,是以他最明白那種無力感。原以為長大了本領見長,再遇難題便可迎刃而解,哪知時過境遷依舊無能為力,可知世間事不如意者果真十之八九。
「滾滾……」白沔仍像幼時一般拍拍白棣的肩膀,「此時我若說職責使命你必不愛聽,不過我想,究竟如何姐夫心中比我們誰都清楚,你若真解不開,倒不防與他說說,父子之間又有什麼抹不開的?我倒有些後悔沒跟我家老頭子多說說話,如今想要頂嘴都沒機會。」
所謂養兒方知父母恩,要到了這般年紀才曉得,還能被人逼著讀書寫字做功課也是種幸福。
白棣抬起隱隱泛著紅血絲的雙眸,二人屬實有些同病相憐。
氣氛正自低迷,忽有仙侍來報:「啟稟天君,星官畢月烏求見。」
畢月烏乃西方白虎七宿之第五宿,在二十八星宿中尤為低調,以致白沔時常忽略他的存在。
不過他記得的是,星宿府的眾位鬧挺活潑得委實過了頭,又兼實在團結,但凡在九重天上逗貓惹狗,總是成群結隊出入,就沒有不被人憎狗嫌的。因而不久前,一眾星官被他一股腦兒打發到了四海八荒,當耳報神去了。作為其中無甚存在感的畢月烏,自然只有隨大流。
星官畢月烏為人寡言板正,說話也不會繞圈子,進來行過禮便入了正題,原來是為了稟報途中見聞來的。
天君白沔這才想起,這位彷彿是被遣往的西荒,遂問道:「星官可是在西荒有何發現?」
畢月烏答得一板一眼:「正是。微臣領命與幾位兄弟前往西荒,途中分頭打探,各行使命。西荒山勢崎嶇,物產豐饒,微臣走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