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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病人熙攘的醫院大廳,外面寒風冷冽。
楊曦敞著衣領,任由冷風灌進脖子,吹走腦袋裡的悶熱。
原本不明白的事情,也在此時漸漸明晰。
——他一直不明白,童溪明明分手已久、單身數年,沒有心儀的人,又不是推崇獨身主義,為何總不肯鬆口,給他個追求的機會。如今看來,癥結就在這該死的穆逸舟身上。
之前在學校遇見時,她還佯裝無事,輕巧帶過。但今日穆逸舟趕來時,她分明眼眶微紅。若不是舊日的情分還沒斬斷,怎會在病了的時候,理智地拒絕著他,卻在另一個男人面前流露軟弱?
楊曦看著灰濛濛的天,半晌,輕輕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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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液室裡,童溪和穆逸舟面面相覷。
童溪實在沒料到穆逸舟竟然會來,拎著粥菜直奔此處,目的很明確,神機妙算一樣。
她默默盯著他,眼睛裡是濃濃的疑惑。
穆逸舟臉上四平八穩,擺好粥菜,拆了餐具遞給她,解釋似的,「陳博剛看見你了,說是重感冒。」
「然後你就來了?」
「嗯,先吃飯墊墊肚子。」穆逸舟彷彿覺得這種事理所當然,語氣平穩,垂著眉目,看不到眼底的情緒。
童溪咬了咬唇,低頭單手喝粥。
她中午飯時因為難受沒怎麼吃,折騰到現在快四點,確實是有點餓了。香糯柔軟的粥最合胃口,穆逸舟拿了筷子,很自然地將菜鋪在粥上,她拿勺子舀著吃,配合得竟然很默契。要不是舊事橫亙,她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記憶出錯了,她和穆逸舟根本就沒分手。
但那當然只是錯覺。
她其實有好些話想問他的。
比如那天在寫字樓裡,隔著幾道玻璃的對視。比如今天明明是工作日,他怎麼會在聽見陳博通風報信後就趕過來,半點都沒耽擱。
他究竟什麼意思?
如果真這麼關心她,當初幹嘛丟下那麼個糊弄的理由突然分手,然後銷聲匿跡?還是說,如今的關懷只是因為他覺得舊事虧欠,想稍稍彌補?如果是出於虧欠彌補,她並不需要。更何況他都有新女友了,老這麼做不合適。
童溪傲嬌地想。
發燒的腦袋疼得像要裂開,被這一團亂麻攪著,成了團漿糊。越往深想,越覺得腦袋昏重,比感冒後做高數題還艱難。
童溪最終放棄了掙扎。
一碗粥喝了大半,身上有了力氣,似乎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旁邊穆逸舟拿著手機,手指在螢幕迅速跳躍,大概是在處理工作的事。童溪沒打擾他,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發呆,漸漸地好像睡過去了,唯有輸液的那隻手警醒著,僵硬地一動不動。
睡夢裡意識迷糊,光怪陸離,直到被人推醒。
吊瓶輸得快要到底,旁邊的餐盒也已經收拾乾淨。
穆逸舟坐在她的旁邊,還是那副清冷沉穩的樣子,正跟護士說話,手裡攥著一堆藥——a大校醫院的慣例,感冒了愛開一堆中成藥,沖劑、口服液、糖漿之類的一大堆,每回都得拿書包滿滿當當地揹回去。
叫人頭疼。
穆逸舟對此習以為常,左手勾著那袋藥,又熟稔地拎起她的包。
「走吧,送你回宿舍。開車到南門再進去,離宿舍近,能少吹風。」
低沉的聲音,不像從前張揚,語氣卻仍不容置疑。
童溪站著沒動,就那麼看著他。
片刻對視,穆逸舟有點無奈地傾身微微靠近,「怎麼了,還不舒服?」
「沒有,就是覺得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回去也沒事。」童溪精神比剛才好多了,淡聲說著,伸出手試圖取回東西,那執拗迴避的態度都寫在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