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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有,也知我忠靖府果然清白,堵了悠悠眾口。”
這並不是真肯退讓的意思,皇帝笑道:“去年潦海一場大戰,軍費開銷極大,市舶司這裡自然剩不下多少了,兒子也是知道的。“
徐太后鎖起眉頭,忽然嘆道:“軍費開銷多少我不知道,只是聽孃家人說起,這一兩年是委實艱難。旁的不說,連安湧的喪事都辦得十分簡慢。可嘆徐功業只剩這一個嫡子,到頭來還是草草葬送了。”
去年忠靖王世子徐安湧為國捐軀,朝廷是有旌表的。皇帝心知這是太后在敲打自己不可忘了徐家的功勞。
“敢問皇帝可想好了派誰去查賬?”太后問,“內官還是大臣?”
“必定是大臣。”皇帝笑道,“尚未廷推,朕也想不出什麼人合適,願意聽聽母后的意思。”
“皇帝還是和朝臣們好好商量吧,本宮不能干涉朝政,怕壞了祖宗規矩。”徐太后冷笑著,忽調轉話頭,“皇帝是不是覺得,去年潦海戰敗,對琴宗憲的處罰太重了?”
皇帝悚然。去年抄沒琴氏一族,並非皇帝的本意,而是忠靖王徐功業堅持之下的結果。當日皇帝便曾暗示朝中清流對抗徐黨,為琴宗憲盡力開脫,可惜並未如願。
“哪有,”皇帝呵呵笑道,“他吃了那麼大的敗仗,不問罪是不行的。忠靖王堅持重責琴宗憲,是有他的道理,否則軍心不穩。”
然則有此一例,更有何人敢出頭去查忠靖府的賬目?太后意味深長的笑容,大約就是暗示這個。皇帝沉思片刻,卻提起了另一樁事:“今日又有人問朕,阿楝何時回杭州去?”
徐太后豈不明白皇帝是在討價還價,卻緩緩道:“去年楊楝加封了親王,他在杭州的王府,還是臨安郡邸,一直沒增制。讓他怎麼回去呢?”
擴建王府確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尤其內官監經辦國家營建,內中貪墨不少。蓋一個藩邸總需帑銀四五萬,多半要被捲入大璫私囊。眼下幾件大事,件件要等著戶部拿銀子,似乎都比讓徵王之藩更重要些。皇帝也是明白的。
“上元節時,阿楝自己倒和我說了,情願暫住郡邸。”徐太后又道,“不過皇帝啊,你哥哥走得早,就留下了這麼一個孩子,我是捨不得他受委屈的,你也別怨我偏心。”
聽到莊敬太子被提及,皇帝不覺臉色發白,勉強笑道:“兒子也是這麼跟那些大臣說的,以親王之尊而居郡王邸,有名無實,於國體不合。”
“修好了王府,再給他續娶了王妃,我就送他回去。”徐太后半含譏諷地望了皇帝一眼,“皇帝休要擔心。”
連敗兩陣,皇帝微覺尷尬,忽又想起一件事,問:“年前徐功業上了一道奏疏,為他的庶子徐安照請封世子。想來母后已知道了?”
徐太后長嘆一聲,道:“徐家幾個嫡子,早年間就戰死沙場,只剩下一個安湧,去年也沒了。如今唯有在庶子中選擇年長得力者襲爵。”
“忠靖王春秋正盛,將來未必不會再有嫡子出生,何必急在一時?”皇帝道。
徐太后道:“徐安照雖是庶出,在軍中倒也出類拔萃,聽聞他去年潦海大戰中,曾護其父於亂軍中突圍,一人一騎殺敵數百,又出奇謀將海寇魁首誘入漁港,圍而殲之,一舉挽回琴宗憲水師留下的敗局——怎麼,皇帝覺得他不好嗎?”
“既是個少年英雄,選他自無不妥。異姓王冊封世子,只要不違祖制,著宗人府議過就是。然則忠靖王與別家不同,既是國朝砥柱,又是我家姻親,選世子自不能潦草了。”皇帝笑道,“兒子的意思是,令徐安照進京來,兒子要親眼看看這個人。想必母后也想見見侄孫吧?”
徐太后目光一斂,皇帝的用意,莫不是要留世子在京中為質?待要推託,一時也想不出話來,勉強道:“看看也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