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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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殊見機,親手將壽禮獻上,大太太方欲婉謝,那錦盒卻已開啟——
大太太訝然低呼:“發繡!”
“夫人慧眼,正是東臺十全坊方蕉孃的繡品。”四少微笑而答。
傅老夫人聞言驚了,身子不由自主傾前,“現今世上還存有方娘子的繡品?”
四少笑而不答,將那小小一幅繡品展開,雙手呈給老夫人。
上邊一朵墨色龍爪菊,鮮靈慾活,細看竟是用髮絲繡成,細若睫絲,深淺光潤。
發繡本是繡中一奇,自明亡清興,世間漸已失傳。傳聞最後一代發繡聖手,便是十全坊的方娘子。
老夫人不待人扶,顫巍巍伸手撫上,“這是墨菊圖,方娘子平生最得意的繡品,此後封針罷線,再無所傳。”
這樣一份禮,老夫人自然是收下了。非但收下,更將自己腕上玉鐲當場取來贈給蕙殊,對薛四公子的心意亦是讚不絕口。
壽宴上,大太太受老夫人叮囑,特地向傅總理引薦了晉銘與徐氏夫婦。傅總理事母至孝,見薛晉銘儀表言止非凡,又得母親垂青,便改口以賢侄相稱。
這令徐季麟夫婦十分欣喜,蕙殊在一旁卻是心煩意亂,臉上微弱笑意越來越繃不住。好容易挨完食不知味的壽宴,卻還有連場的戲要看。
傅家有專門的戲樓,園子裡早已搭得金碧輝煌,堂前足足排開數十桌。
四少的坐席被請到傅總理坐席左近,與一班顯貴名流同在一處。各個貴賓的坐席間,以雕破圖風相隔,聲可聞,影可見,左右都是大人物,令蕙殊越發不自在了。
耳聽得金鼓鳴鑼,絲胡迴轉,臺前彩旌翻卷,喝彩聲裡粉墨連場,福壽境中瓊漿飛觴。
這戲,總算是開唱了。
第五記 金玉盟·將相和(1)
臺上鏗鏗鏘鏘唱得熱鬧非凡,演的是龍鳳呈祥,福壽成雙;臺下明來暗去,看的卻是趨炎附勢,盛衰炎涼。
薛家本是沒落門庭,一別數年歸來的薛四公子卻成了傅總理的座上賓。
出入此間,哪有不懂看風頭的人。
臺上戲還沒唱完一出,這席間裡已經來來去去好幾撥人,或是來敘舊,或是來攀親……最妙的是傅家三姨太,聽說老夫人賞了鐲子給祁小姐,知四少又同老夫人孃家有親,便殷殷地讓人送來一碟冰糖梅子給蕙殊。
胡夢蝶看蕙殊只會說謝謝,便代她對那丫鬟說,七小姐多飲了兩杯,稍後酒勁緩過來,便親自前去謝謝三太太。
蕙殊心中叫苦,待丫鬟一走便朝四少垮下臉來,“別再讓我同這些太太們纏了,個個都是人精,我應付不來的。”
四少看向胡夢蝶,微微笑道:“既是你攬的,這人情還得你去還。”
胡夢蝶睨他一眼,在他耳邊悄聲道:“這位三太太是總理的心尖肉,枕邊風最厲害,偏生老夫人不喜歡她,嫌她是個戲子出身,這才上你這兒走門子,平常這三太太可傲氣得緊。”
四少笑了,眼梢略揚,“人家傲氣,就不許我家傲氣?”
胡夢蝶杏眼一睜,“噫,你還擺上譜了?”
四少和徐季麟同聲笑起來,徐季麟指著四少,“晉銘一向護短,你又不是不知道。”
蕙殊耳中盤旋著他那一聲“我家”,興許是他無心戲言,在她聽來卻是滿心震動。然而耳邊聽見胡夢蝶咦的一聲,“那不是傅夫人嗎,她匆匆忙忙上哪兒去?”
蕙殊聞言抬眸,見傅家大太太果真離開老夫人所在的女賓席位,領著僕從匆匆往前廳而去。
老夫人和賓客都在,當家主母私自離席,這似乎不大得體。只過了片刻,卻見傅總理也起身離開,往老夫人那兒去了。座中眼尖心活的不只胡夢蝶一人,很快賓客間嘈嘈切切,都覺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