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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扎燈籠沒有半點興趣,但總不能跟著扎馬步吧,而且在一旁畫燈籠面兒,也算有事可做。
“夏娘子怎麼學的扎燈籠?”她閒聊起來。
夏訴霜削竹條的手一頓,說道:“是很多年前,一個大哥哥教的。”
宋融兒心思玲瓏,立刻察覺到這個“大哥哥”於夏訴霜而言非同一般,她問道:“那個大哥哥現在何方?”
也在建京,封侯拜相,很快就要娶如花美眷了。
“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了,只是萍水相逢。”
刮下的綠色竹絲飛絮般落在衣裙上,夏訴霜眼前浮現了周鳳西教她做燈籠的樣子。
“你在山上沒有玩伴,我也不會什麼,教你扎彩燈,好打發無聊的空閒,晚上連片掛著,住起來也不顯寂寥,有首詞說,‘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1]……”
後邊的,周鳳西就不再說了。
夏訴霜輾轉知道整首詞,已是一年之後了。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一句真美呀,心絃也驀然被撥動了一下。
他想說的是不是這一句,那時的他……會不會對自己也有幾分鐘情呢?
也許有,也許沒有,往事早已陳舊,不會再有答案了。
宋融兒敏銳覺察到夏訴霜的沉默。
夏娘子都這個年紀了,她口中的“大哥哥”怕是早娶妻生子了吧,也難怪她遺憾。
兩個人不說話的時候,宋觀穹就來了。
宋融兒沒想到才來兩日,居然真見到了世子兄長。
他可是還傷著呢,就過來了,宋融兒偷瞧了夏訴霜一眼。
女師父神色瞧著不是開心,也不是擔心,而是……逃避?
宋觀穹受傷的是背,還不宜走動,此刻坐在輪椅上,由近水推著。
春寒尤甚,他一身青衫落拓,比起劍仙徒弟、公府世子,倒更像弱不禁風的溫潤文人。
夏訴霜眼神撇開:“有什麼事讓人過來傳話就是,你過來做什麼?”
自己說了不去青舍,他偏偏過來,真有種避無可避的感覺。
宋觀穹好似渾然未將昨日的口角放在心上,對“責難”隻字未言,只說了師妹爽約之事。
“你是說,小葵花有事?”夏訴霜停下手中削的竹條。
“是,師妹已經離開建京了。”
“因何?”
“尋一個人。”
“可有危險?”
“熟人。”
夏訴霜就不問了。
“一人一次,也算公平。”
她既不想計較,此際也不想和大徒弟說太多。
師父還在為昨日的事疏遠他、逃避他的心意。
宋觀穹心底吹起寒風。
在兩人都安靜的當口,宋融兒乖巧行了禮:“兄長安好。”
她一見宋觀穹來就起了身,一直安靜地待在一旁。
宋觀穹朝這個未見過幾次的庶妹點了點頭,吩咐近山送她回去。
宋融兒輕聲輕氣地說:“那我改日再來尋夏姐姐。”
說完就離開了。
“師父若不喜人擾了清淨,尋個藉口把人打發了就是。”宋觀穹一眼看穿了宋融兒的算計。
夏訴霜搖頭:“她並未打擾我,”
她說回小徒弟的事:“是不是小葵花不敢當面同我說,才請了你這個師兄來的?”
宋觀穹輕咳一聲,“師妹不懂事,還請師父恕罪。
夏訴霜重新撿起竹條,“你們自己有主意,我還能說什麼。”
他試探問道:“師父可還要去西越侯府?”
人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