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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的地方鑽進來……
這孩子,大概得了神經病, 方九嚷著鼻子說, 味有顏色?能看到?瘋了……
他們用疑慮重重的眼光打量著我,好像我果然就是一個精神病孩。我顧不上他們啦!沿著酒的味道鋪成的彩橋,我飛跑著,飛跑著……奇蹟出現了,親愛的同學們,奇蹟出現了!他被沉甸甸的感情壓低的頭顱,在釀造大學公用大教室的講臺上,他用暗啞但富有異常感染力表現的嗓音說‐‐
一幅輝煌的雪夜宴筵圖出現在我腦子裡的眼睛裡:一盞白亮的汽燈。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一隻盆,盆裡熱氣騰騰。圍著桌子坐著四個人,每人端著一碗酒,像端著一碗彩霞。他們的臉有些模糊……啊咦!清楚了,我認出他們來了……支部書記、大隊會計、民兵連長、婦女主任……他們手拿著煮爛的羊腿,蘸著加了醬油和香油的蒜泥……我指指點點地向七叔他們說,好像一個解說員,我臉上眼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七叔他們的臉,心不敢旁騖,生怕影象被破壞……七叔握著我的手亂晃:
小魚兒!小魚兒!你得了什麼病?
七叔左手握著我的手亂晃,右手拍打我的後腦勺。好像破磚亂瓦丟進了平靜的光可鑑人的池塘,我的腦子裡一陣嘈雜,水花四濺,漣漪碰撞,影象被破壞,腦子裡一片空白。我懊惱地嚷叫: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他們都憂心忡忡地看著我。七叔說:
孩子,你做夢了吧?
我沒有做夢。我看到支書、會計、婦女主任、民兵連長在喝酒。每人一條羊腿,蘸著蒜泥,點著汽燈,圍著一張八仙桌。
七嬸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說:
幻覺。
我看得清清楚楚吆!
大個子劉說: 下午我去河裡挑水,真看到婦女主任帶著兩個老婆在冰窟裡洗羊肉。
你也跟著幻覺吧! 七嬸說。
真的吆!
真箇屁!我看你們是饞瘋了! 七嬸說。
小爐匠蔫蔫地說:
別吵了,我去看看,偵察偵察。
別瘋了! 七嬸說, 你們信幻覺?
小爐匠說:
你們等著,我跑著去跑著回。
當心被他們抓住揍你。 七叔擔心地說。
小爐匠已經出了門,一陣寒風進來,差點把燈扇滅。
小爐匠氣喘吁吁地推門進來。一陣寒風,差點把燈扇滅。他痴呆呆地看著我,好像見了鬼。七嬸冷笑著問:
看到了什麼?
小爐匠把頭轉過去,說:
神了,神了,小魚兒成了仙了,有了千里眼啦!
小爐匠說,他看到的情景與我描繪的一模一樣。酒宴擺在支書家裡。支書家牆頭矮,他是翻牆進去的。
七嬸說:
我不信!
小爐匠出去,提著一隻凍得硬邦邦的羊頭進來,舉著讓七嬸看。七嬸瞪大眼,忘記了呃呃噫氣。
那天夜裡,我們七手八腳地洗淨了羊頭,放到鍋裡煮。煮羊頭的過程中,我們想酒。最後還是七嬸想出了招兒:喝酒精。
七叔是獸醫,珍藏著一瓶子消毒用的酒精。當然,我們用水把它稀釋了。
一個艱苦的鍛鍊過程開始了。
喝獸用酒精長大的人,什麼樣的酒也不怕!
可惜!小爐匠和七叔瞎了眼睛。
他抬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