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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六月畢業季,這是一年一度京州舞蹈學院的大四老生們最後的畢業匯演,邁向社會最後的儀式。
宋茵前面和舞蹈系合作的群舞與她自己的古典舞只隔了一個節目,前一個才結束,匆匆忙忙便跑到後臺換衣服和挽頭髮,髮式有些複雜,十來分鐘實在緊張。
宋茵深呼吸,瞧著晉薇將最後一根釵子別進頭髮裡,輕拍了兩下她的肩。
&ldo;別緊張,照常發揮就好。&rdo;
晉薇的笑容在化妝間的燈光下溫暖又和煦。
宋茵也笑起來,握住她搭在肩上的手,偏頭,輕輕點了一下。
&ldo;知道了。&rdo;
更衣間的門開啟,宋茵拎著大擺的裙子,沿著微暗的通道,小跑到幕布一側等待。
&ldo;……本屆古典舞系宋茵同學帶來的舞蹈,《點絳唇》。&rdo;
燈光完全消失,舞臺黯下來,黑暗中,宋茵平靜好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邁到舞臺的正中。
足以容納幾千人的大禮堂裡,坐著學校領導與界內許多前輩與評審,最重要的‐‐
她的爸爸、媽媽、陸嘉禾、朋友們也都在臺下。
黑暗裡的等待似乎只是一瞬,一盞撲朔的燈光打下來,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音樂奏起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想法與思慮都煙消雲散,成為另一個人。
古琴與琵琶聲相容,舒緩柔和,偶有鈴聲清脆的碰擊,笛聲旋律優柔,妙不可言。
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
仕女的衣容華麗精美,在獨盞夢幻的燈光裡,每一次肢體舒展,每一次踮腳跳躍,都柔美輕靈,叫人舒心到極點。舞姿看似隨性隨意,跟著情緒宣洩,卻又在點到時開始收攏,充滿無奈與剋制。
正如同那時每一個被封建家庭束縛的貴族女孩兒,被關在那一盞獨照的燈光中,進亦是,退亦是,皆在邁出步子後又開始收斂,儘管能如行雲流水般四處跑跳,但永遠被困在這舞臺大的一方閨房之中,再精緻、再華美,卻出不得。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
音樂與舞蹈交融,以形帶意,沒有贅餘的技術,沒有刻意的展示,一切動作自然而然地發生,恰到好處,水到渠成。
舞蹈從攬鏡自憐的歡愉到失落與哀愁,從驕傲的貴族少女,經歷思念到頹然。笛聲幽幽的顫抖似悲嘆,長蕭寥落淒清,載滿惆悵。
倚遍欄幹,只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糙,望斷歸來路。
&ldo;宋茵好像……進步了。&rdo;盧佳思低聲喃道。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宋茵把自己關在排練室,跳了幾個月,最後去參加流螢杯的時候。也許閱歷與挫折真會叫人突飛猛進。
這舞蹈,與受傷前宋茵最後一次在舞臺上的表演發生了質的變化,這種進步不是指技術與完成度,而是領悟與表達。
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羨慕不來的天賦。
音樂停滯,盧佳思搖搖頭,瞧著那燈光減滅,宋茵定格的身姿重新模糊在黑暗裡。
時間停滯了幾秒,眾人的掌聲終於雷動一般響起在整座大禮堂。
&ldo;小宋跳得真不錯,看起來腳踝的傷是完全恢復了嗎,hss醫院果然厲害。&rdo;陸奶奶感嘆。她自己從朋友那要來了票,所謂一人得道,雞犬昇天,連帶著陸嘉禾也能坐前排,把舞臺看得清清楚楚。
他瞧著主持人又開始為下一場舞蹈報幕,這才偏頭,&ldo;是復健做得好,您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rdo;
&ldo;對吧,我孫兒說什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