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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的主人,雖說是我的堂兄,但是和陌生人也差不多少。我行了一禮:“太子殿。”
“啊,光華妹妹,幾年不見,你竟然……”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我淺笑,並不惹人厭。
我微笑說:“就算見不到太陽,時光也不能讓我停下長大呢。太子殿,我匆匆來。本來我見人少,笨嘴拙舌,若你肯幫一個忙,光華就感激不盡了。”
他笑了:“怎樣?”
“讓我早些回去,但請別問我原因。”
他點了點頭,我跟他到了穿堂的陰影處。他從衣袖裡取出一小枝火紅的石榴花,小心的為我別在髮髻上:“記得妹妹你是夏天生的。其實勿需一枝豔色,你便是真正的‘光華公主’了。”他對我耳語道。我沉默著向光亮處前進。
他身邊的女人們,無一不明媚回春,或顏如舜華,還有一個比我更小的漂亮女孩,瞪著眼睛望我。等我走近她,她嘆了一聲:“天,哥哥從哪裡覓到這樣一個人來?”她一定是叔皇的幼女會稽公主。
太子道:“這位就是你的堂姐餘姚公主。”
小公主咯咯笑:“不對不對,她是我朝的光之公主。”我對她溫和微笑,她拍手歡叫道:“我終於明白別人為什麼叫你光之公主了……為什麼你總不來跟我們玩兒呢?”
我只說:“唔,我住得地方離這兒有點遠,若曉得妹妹你這般可愛,我生出翅膀飛來找你了。”她臉蛋紅了,越發可愛。
其他的女子一聲不吭,場面便冷清。那種眼光並不是對一個公主,而是獸群裡的競爭者的幽幽綠光。我抬起頭,被吹得神乎其神的道姑已經對我萬福。精幹的老婦,眸子閱盡滄桑,太過於敏捷——尤其對於一個出家人。從她的眼睛裡,我也讀到了吃驚。冷宮裡的我出現在這種場合,是一件奇聞了。
我向她道:“我不願讓人給我算命,而且也不吃什麼草藥。”
她不慌不忙道:“一見公主,妾身就知道你是個不信命的人,可是殿下難道不想參加遊戲嗎?太子良娣,其他妃主都參加了呢。怎可少了先帝寵愛的公主呢?”
太子琮對我解釋說:“妹妹,道姑是隱居的天師王仙人的弟子。這次道姑來都城,天師說可以隨緣請高貴的女性們寫一首自己喜愛的詩歌放在道姑的背囊中,回去以後,天師會抽得一位有緣人,給她一件稀世珍寶。”
我聽說過那王仙人,他曾對世人念始皇帝所愛的歌。但他如何活了七百歲?何況最近百年他都沒有蹤跡,塵世中的道姑又怎麼親近他呢?
我只得答應:“好,那我也隨著姐妹們寫幾句吧。”
太子良娣已經寫完。是一首南朝士大夫間風靡的歌:“人生不滿百,常抱千歲憂,早知人命促,秉燭夜行遊。”她面色蒼白,可能秉燭夜遊久了,提前消耗生命。
會稽公主催我:“光華姐姐,你看我的。”她寫了一半:“夕殿下珠簾,流螢飛復思。”
我念了下兩句:“長夜縫羅衣,思君此何極?”她也寫完了。
我笑道:“妹妹還小,思念誰呢?”她笑嘻嘻的說:“我只喜歡前面兩句,像我過得日子。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布。你的頭髮上的花也很美,比這裡其他姐姐的珍珠,翡翠好多啦!”
我避開四周冷箭般不悅的目光,在紙上草草揮毫。太子咦了一聲。太子良娣抿嘴笑道:“一位公主喜歡這首歌,殿下真別出心裁。 ”其餘女子哂笑不已。她們笑,我也笑。
我寫了:“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漢高祖劉邦的大風歌,是我最愛的歌,我不會如太子的寵姬那般及時行樂,也不懂得宮廷裡的風花雪月。
這本不是英雄的時代,這些人也不會懂的。
道姑眼亮如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