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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那張照片其實也是我們設下的圈套之一。
所以,我怎能走?
忍辱負重這麼些年,怎可功虧一簣。就讓她恨我吧。此時恨我,或許還能存一些念想。
喻正清守信用地放了我的家人,我連夜帶著他們去了老城區,安置在早前購置好的房子裡。我留下一些積蓄,摸了摸弟弟妹妹們瘦得皮包骨的臉,和我母親說了「遺言」。
我說:媽,您給予我的生命,我用這幾年的屈辱和房子還給您。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要為我的大英雄活著。我的生死,你們的生死,再無瓜葛。
這些年,我的親生母親和弟弟妹妹們的命被捏在喻正清手裡,若不配合他實施計劃,他們和我都難逃一死。
命如草芥,便是我們這群生在棚區的底層螻蟻。
從生到死都由不得自己選擇。
踏進喻家大門那一天起,我走的每一步路都荊棘密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
和紅姨住在一起後我才知道,阿鏡她殫精竭慮,早就為我和我的「母親」紅姨準備好了穩妥的後路。
她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對我呵護備至。而我呢,卻總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受人指使,對她使用美人計苦肉計調虎離山計。
我們的愛,太不公平了。是我欠了她,欠情也欠錢。
窮極這一生都無法償還。
……
後來,日本發起新一輪侵/華戰爭,棚區和老城區的貧民包括我的母親和弟弟妹妹均慘死於日軍屠/殺。
我沒有去尋找他們的屍體。
我哭了。
不是為他們,是為我自己。
我以為我可以用這麼多年的含垢忍辱換來他們的自由和安穩,卻短短不到一個月,他們就死了。
他們的死,讓我那幾年在喻家遭受的一切都成了天大的笑話。
我活著本身,就是個笑話。
即便是笑話,我也要活著。不是抱有見到阿鏡的幻想,而是因為,喻正清還沒死。
如果時光能倒回,阿鏡來喻家接我那天,我會不顧一切跟她走。
可時光它,從來不會停留。
……
後來,國內黨/派多方統一部署聯合作戰,兩個月取得抗/日初步勝利,中/日/戰場轉移至東北。
英美法相繼撤出上海,歸還我國領土主權。上海,從此再無租界華界之分。
……
後來,沒了卡恩和工部局做靠山,被陳旭抄了家財的喻正清突發疾病躺在病床上,我偽裝成護士潛入醫院,餵他喝了一整瓶農藥。
他只配農藥。
阿鏡你看,我終於為你做了一件像樣的事。
失去所有的喻夫人也是,病來如山倒,無需我雪上加霜,她必活不長久。
……
後來,我因蓄意殺/人被捕入獄。
初進監/獄,我聽說,上海下雪了。下雪,是阿鏡的生日。
我試圖撞牆尋死。韻青姐說:你憑什麼死?
她說阿鏡只開口求過她三件事,一件是問她借10萬大洋,一件是請她安頓好紅姨,一件是拜託她盡她所能照顧好我。
起初她都不懂,到現在都懂了。
是啊,我憑什麼死?
我的命是阿鏡和戮幫的弟兄捨命救來的,我的命是阿鏡的,她想看我痛苦的活著,那我就該聽話,痛苦的活著,活著等她回來看。
傅醫生也來看過我。
她說:我從前也認為,不說出來,便能默默的守護她,便能正大光明地陪她久一些。可現在,我卻羨慕你和鏡爺的轟轟烈烈。哪怕這段感情不得善終,最起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