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養一隻萬人嫌崽崽(二更)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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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場地。
項光遠的手氣也是他們家一脈相承的梗——他爺爺抽籤就相當離譜,十次能有八次第一個出場,後來為了轉運染了一腦袋金毛,才勉強變成了第二第三個出場。
等到他爸媽這一代,金毛已經不好使了,夫妻倆挨個照著調色盤試了一遍,最後用藍紫配色堪堪脫非入歐。
大概就是因為“照著調色盤試了一遍”這個操作,又或許是兩代人的迷信耗盡了最後一點運氣,直接導致項光遠就算把腦袋染成綠的也不管用了。
項光遠也挺認命,家常便飯地去抽了籤、家常便飯地第一個出場。
現在,項光遠正用他的短節目,家常便飯地碾那個敢讓人撞他師弟、害得餘老師不得不親自去處理的教練的臉。
出發前說好了不讓餘老師替他們操心的!
他們大哥第一次上冰比賽,足足兩分半在熱身場地沒人管!
足!足!兩!分!半!
項光遠的短節目剛好兩分半,他今天沒上最拿手的《黑天鵝》——事實上,他已經挺久都沒上過那個節目了。
沒感覺,找不著狀態,那種陰鬱瘋狂宛若宣洩戾氣的地獄之舞,回頭想想居然像是上輩子的事。
這回的題材是跟著餘老師去雪谷取材,大傢伙擠在一塊兒,圍著一團燒得噼裡啪響的柴火,愣愣看著的那片湖。
緯度原因,高寒地區的湖面會結凍,邊緣的薄冰尚未成型、風又將浪捲起來的時候,那些脆冰就會被流水推上湖岸。
那是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震撼——像是冰龍褪下的鱗,湖水冰冷清透,湧動的浪裡摻進冰碎碰撞的清脆聲響,彷彿有玻璃在水中流動。
站在湖邊,你會覺得呼吸聲太響都是罪過。
高益民沒那個藝術細胞,愣愣看了半天,沒頭沒腦來了一句:“……這要掉下去得多冷啊。”
“我謝謝你。”當時項光遠正靈感上頭啊啊啊瘋狂編舞,差點被這一句話閃了腰,雙目無神盯著他,“我是風的精靈,正在冰上頭蹦躂呢。”
高益民立刻牢牢閉住嘴巴,飛快躲到餘老師身後。
項光遠氣樂了,蹦起來想錘他,卻莫名奇妙地忽然絆了一跤,差點就一頭栽進湖裡幫
高益民試試有多冷。
餘老師的手杖穩穩當當把他勾回來。
項光遠踩了半腳冰水,凍得針扎一樣連疼帶木,急著要蹦躂著去火堆旁取暖,卻又離奇地動彈不得。
——有傳聞說,“溫室”的一部分特殊座標,是資料的連線點,沒有空間與時間的概念。
你要是意外碰到了,有可能會看見過去、有可能會看見未來。
也有可能會看見另一個平行世界。
項光遠那會兒就想起這個傳說,他說不出話,就只是看著餘老師。
“所以,你們要是看到有人要掉下去。”
餘老師沒和其他人一起笑高益民,只是抱著小雪團,和他們認真講:“記得拉一把……”
……記得拉一把。
湖水這麼冷,要是看到有人掉下去,倘若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就記得拉一把。
別讓他沉在這麼冷的湖底,那裡面既黑又冷,看不見霧凇、看不見雪,看不見冰做的龍鱗。
項光遠的這支短節目叫《沉湖》。
他不知道是否有過這麼樣一個故事,沒聽過、也沒看過,只是那幾秒的時間裡,他像是因為踩到了那個點,意外旁觀了一個沉進冰湖裡的少年——或許是某個被他們頂掉、不會再發生的平行世界。
看起來比他還小的、傷痕累累的沉默的男孩,軟軟的黑頭髮和黑色的眼睛,看起來很聽話。
男孩沉進湖裡,黑色的眼睛平靜死寂,流暢無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