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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身體就像是一株養不活的植物。
他也好想活下去。
也想求求上帝救救自己,但看著爸媽為自己操勞擔心,他總覺得自己每天早上醒來都是一種錯誤。
時筠作為一個學醫的人,她當然知道卓匯這個病的情況,他只是靠著不斷燒錢去吊著一口氣。
但是她做不到去勸說他媽媽放棄治療,雖然知道他迸發出求生欲也只是使得他自己更痛苦,但她沒有辦法。
卓媽媽還沒有回來就有護士做pi置管的護理,捲起袖子露出彷彿只有骨頭的胳膊。
將膠布從皺皺巴巴有些乾的面板上,時筠聽見他痛苦的哼聲,連表示疼痛都有氣無力了。
直到護士掀開他的上衣,露出他身上的胃管的時候時筠走到外面去等待。
人靠著醫院的牆壁,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站了沒一會兒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肩頭,是買完東西回來的卓媽媽。
她看見了病床邊的護士,有些哽咽,但是安慰時筠:「我以前也看不得這些畫面,現在看了還是跟著身上都肉疼。」
時筠將手搭在卓媽媽撫著她肩頭的手上。看著她灰白的頭髮,總覺得什麼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不敢放棄,我就怕萬一哪天我們放棄了,結果沒多久就出現了特效藥,萬一我們小匯堅持一下就能等到呢。」
時筠知道卓匯的身體狀況,知道生命的脆弱,當然更知道卓媽媽口中的特效藥能出現的可能性是有多渺茫和不切實際。
時筠開始經常去三樓看望卓匯,他還是那樣,有時候狀態挺好能和她聊很久的天,有時候就像一個玩偶一樣躺在床上,但更多的時候還是痛苦,是一個常年被病痛折磨的脆弱病人。
她照舊買了鮮花過去,那天去病房的時候卓媽媽正在給他擦頭。
他沒有戴帽子,有些虛弱地坐在床上,看見拿著花進來的時筠,朝著她笑:「來了啊?」
時筠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走過去,畢竟有人會不願意被別人看見自己這副樣子。
但是卓匯倒是很樂觀,插著留置針的手摸了摸頭:「好像很久沒有體驗過用洗髮露的感受了。」
卓媽媽將毛巾重新放到盆裡,招呼時筠不要客氣,她端起面盆往廁所裡走:「我去倒水,你自己坐一會兒。」
時筠將床頭櫃上的花瓶裡有些枯萎的花都拿走,換上了今天剛買的花:「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錯。」
卓匯低著頭像是在幹什麼細緻的手工活一樣,小心翼翼地扯著毛線帽上的小毛球:「是啊。」
卓媽媽從衛生間裡出來,將毛巾搭在床尾的板子上,塑膠的面盆放在床底,有些不修邊幅地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還有濕漉漉的手:「有柚子,別人送來的,筠筠你坐一會兒,阿姨去給你剝。」
「不用了阿姨。」時筠連忙拒絕,「我真的不吃。」
她已經辛苦地照顧卓匯那麼久了,時筠實在是不好意思每次來的時候都讓她因為客套而繼續忙前忙後。
見時筠不是客套,她便也坐在床尾休息了一會兒。
左不過是聊聊天。
一些家長裡短。
比如小時候衚衕裡小孩都喜歡去賀睢家偷桑葚吃,每次都吃得手上臉上全是。
那會兒衚衕裡的小男孩最喜歡在衚衕外面看附近部隊裡的人跑操,然後一個個少先隊禮都敬不標準,還非要對著跑操的軍人行禮。
那會兒全衚衕的人長大之後的夢想都達到了高度的統一。
於是那時候大家還會跟著跑操的隊伍一起鍛鍊,當然沒有跑多遠就累得半死。
時筠那時候不在他們的隊伍之中,她寧可去採桑葚吃。所以在別的小孩調皮搗蛋上躥下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