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師無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倏爾,屋門半開,宮婢端著一盆血水出來,趙政眼眸頓凝,立即攔住她問:「先生如何了?」
尉仲從未見過陛下焦急失態到如此地步,那宮婢頭一低,便道:「先生還未產下嬰孩。」
「為何裡頭無聲?」趙政問完,就要提步走進去。
宮婢道:「先生說是為了蓄積體力,請陛下在殿外耐心等候。」
趙政頓住腳,裡頭的熱水換了好幾撥,除了產婆偶有喚聲,始終聽不到其它聲響。他圍著殿內來來回回走動,眼睛不曾離開過那扇屋門。不知過了多少時辰,直至屋內傳來一聲嬰孩啼哭,趙政悶堵的心頭,忽然敞亮。
盈越抱著嬰孩出來,對趙政道:「恭賀陛下,是位公子。」
趙政粗略瞥了眼嬰孩,一把隔開屋門,裡頭眾人看到陛下陡然進屋,皆目瞪口呆,面露驚駭。產婆連連道:「此處血汙不淨,陛下來不得呀!」
趙政登時凜然冷聲:「滾開。」
「陛下?」幔帳後一聲低柔呼聲。
他大步邁過去,望見才生產的趙高頭髮濕淋,面色存虛,唯有眼神還是明亮有光,正無可奈何盯著他。
「你這般急做什麼。」她半臥在床頭,神情忽而輕鬆起來。
趙政沒說話,抓著她上下細看,確定她是真的無事後,才徹底放下心來。盈越跟著進屋,趙高對趙政問道:「你可要試試抱一抱他?」
嬰孩哭過後,這會捏著小拳正在睡熟,粉嫩的臉頰上帶著薄薄的一層粉,嘴巴時不時嚅囁幾下,極為可愛。趙政不曾抱過這麼小的嬰孩,軟軟的,弱弱的,彷彿多使點力氣便會將脆弱的嬰孩折斷。他小心翼翼僵著胳膊,輕柔圈著嬰孩,大氣都不敢喘。
「嗯,」趙高點點孩子的鼻子,「倒是有你的高鼻樑,長大約莫也醜不到哪去。」
趙政失笑,哪有人首先關注孩子長大後,是否面容美醜的。
「他縱使是醜,也是我大秦的太子。」
趙高抬頭,剛一生出,便說是太子,趙政估計早將兒子和女兒兩條路各都安排好了。對於他的掌握欲,趙高身有體會,別說他的孩子,連他的敵人也逃不過被他挖底反制。殊不知這人還覺得理所應當,壓根不覺自己有何不妥。
她眼神一轉,笑問:「若他長大後,不願做這太子呢?」
趙政手臂一收,「總會讓他『自願』的。」
他有的是法子。
「陛下給這嬰孩取的是何名?」能將孩子後路全部計劃好的親爹,對名諱應該也會喲準備。
趙政沉吟一會,道:「山有扶蘇,隰有荷華。此子,便喚扶蘇。」
她想起那位被寄予厚望的絕世公子,輕手撫上趙政的臉龐。
人生常有遺憾,但並非人人都有機會去彌補。她願意和趙政一起,來修復過往。
坐了一刻,知她疲累,趙政便讓她歇息去。
嬰孩扶蘇立太子一事,次日便公示眾臣,臣下譁然。陛下在宮中養位深藏不露的女子,既不給稱號,又不肯再要其她人,一直是群臣心中大事。不曾想,甫一出現,便是產子,方產下子,就直接賜名,封太子。
同時還有另一件大事,誕辰。自今日起,大秦境內,每位黔首出生之日便是其誕辰。大秦第一位太子的誕辰之禮,即是萬民同樂,各地減稅,大赦天下。
趙高還來不及感受當媽是種什麼體驗,倒首先體會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有了最強奶爸。
小扶蘇愛乾淨,但凡尿濕一定會咿咿呀呀叫幾聲,小小的個頭,也不哭鬧,只是滿懷好奇的打量上空一張張放大的熟悉面容。
「今日倒吃得少。」趙政上手幾次換尿布後,現在頗有心得,不再如前兩次怕折了他細嫩的小腿,不敢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