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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扶著樹幹坐起,她渾身痠疼,手腳癱軟乏力,腹中空空。較之這兩位未趁機劫掠,反施以援手的磊落行為。她的防備,倒顯小氣。霎時紅暈飛頰,頓感羞赧。
女子向二人行過謝禮,拿起冷掉的麵餅,小口進食。腹內壓實,恢復了些體力。她環顧四周,眼底閃過一絲鋒芒。略加思索,覷著那頭正在商討的兩人,手撐著樹幹爬起身。緩走到二人面前,取出藏於袖中的事物遞於趙高。
趙高抬眼,眼前布滿細小劃痕的白淨小手上,躺著一根竹簡。
這是她的傳。
「玉姜?」
女子點點頭,指指趙高,又指著自己的嘴部,手指尖劃了個圓圈。她秀眉輕擰,眼眸中滿是哀求。
「你想和我們一起?」趙成疑惑問道。
玉姜再次點頭,倉皇的將目光徘徊在二人之間,神情懇切。
傳裡寫這女子名喚玉姜,隴西郡人,十三歲。
隴西?趙高不語,暗自沉吟半晌。
趙成攬著趙高稍離的遠了些,悄聲道:「伯兄,她似乎患有啞疾。」
一個落單的啞女,年紀尚幼,貌美柔弱,而且還有某不可明說的禍事。有心之人起點醃漬心思,用些手段得到她,幾乎是輕而易舉可以辦到的事。
兩人心下鬆動,決定暫時先收留她。
玉姜蹲在溪水邊,草草搓洗染血的錦衣。暗赤的顏色洇進溪水,絲絲縷縷暈開,隨溪水漂流而下。
血腥味有所減淡,浸濕的錦衣粗粗捲成一團,玉姜抱在懷中。趙高托住她上馬,牽著韁繩跟在趙成身後。
趙成對良駒的渴求溢於言表,連連回頭撫摸馬兒的鬃毛,口中嘖嘖稱奇。最後硬是接過牽馬的活計,才肯老實走路。
磕磕絆絆的一路慢行,甫一出山林,趙高瞳孔微縮,呼吸一窒,敏銳察覺到那種不可言說的窺視之感,重新呼嘯而來。
腳下已是視野開闊路面平整的官道,兩旁樹木參天,俱是合抱的楊樹,松柏等,樹冠連片成海,密密匝匝的,一眼望不到頭。繁密的樹幹底下,灌木雜草足有一人之高,此間處處皆可藏人。
趙高掩下慌亂,面色如常的在前帶路,腳步不敢有任何滯留。而在她和趙成都未注意的後方,端坐在馬背上的玉姜,此時神色難辨。
她緊緊拽著繩索,懷抱錦衣,手掌太過用力使之骨結髮白。潸然陰鬱的臉上,再無一絲軟弱嬌憐之態。
玉姜將視線投向空茫的蒼穹,眼底劃過一抹無望的恨意。
天幕漸暗,浮光星辰隱隱閃現。櫟陽宮內,寺人依次點燃殿內各處的十三盞銅連枝燈。透飾雕花託著燈焰,映襯壁柱壁帶的金釭紋飾返照出滿室萬種華光。
油燈中香膏遇熱,緩緩升騰起的馥郁沉香,附於層層幔帳。倏爾,殿門敞開,清風灌入,幔紗微微浮動,香氣四溢。
暗影掠過,一窄袖褐衣,腰繫一柄青銅短劍的高壯男子,已靜默隱在暗處。
宮婢們腳步輕盈,有序撤掉內屋用後的湯盆,手端漆盤依次退出。眾人垂首趨步,目不斜視,誰也沒注意到隨風而入的男子。
「先生來了?」彩繪木屏後,傳出一道舒朗的少年聲。
聽到少年出聲問詢,男子徑直上前,拱手道,「小人來遲,公子勿怪。」
不一會兒,自屏後走出位華服少年,面容清貴俊美,只是那眸深似寒潭,一眼望不到底。他虛扶一把,「先生何須這般客氣。」
男子喚薄夷,其父是戰後刑徒,按律他在成年後必然逃不掉刑徒的低賤命運。偶然得公子政青眼相看,收為重用,一身技藝得以施展。他身份卑賤,公子尊一聲「先生」是大大抬高了他。
「小人今日大意,趙高似乎有所察覺。」薄夷沉聲